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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到东窗事发,有人责问夏利,也是指了你,说一声:他让我干的!跟我没关系。
这欲治人罪者,定先造下舆论。
即便是没有的事,也能“三人成虎”做就一个众口一词。然其势成,那就是御史言官的事了。
百姓自是不会去面圣,也不会为这事去敲那闻登鼓。
但是,御史台、知谏院却不敢视这舆情欲无物。
心下回想那日刘荣“大善”之言,及其所求之事,此时再看百姓竞相传闻,便是个隐隐有觉,此事里面,且有那刘荣的手脚。
却在想着,却忽闻百姓之中好事者,言出那晋康郡王要去面圣,御前为那正平先生讨一个公道。
这话,却让蔡京心下猛然一惊。心下盘算,这舆情究竟是谁放出的?却还得有待斟酌。
说是这刘荣,不可能。这货煽动一下百姓,引发些个舆情还行。
然,现在这情况,且不是煽动些个舆情出来那么简单。
这般的手笔并非那刘荣凭一己之力所能为之的。
试想,能调动得了郡王,动得这宗室者,朝中能有几人?
童贯?不可能!这货能有这鬼心思还用的着我蔡京?
想罢,便是一个冷颤激灵灵的打出。
心道:且又是一个地中山麽?
冷战过后,却是细细的盘算了,究竟是敌是友,且还得小心斟酌些则个。
有道是:
且看重山只等闲,
需防云海地中山。
万般小心无大错,
临夜不可涉水湾。
正在想着,便见那晋康郡撇下家丁负气而走,独自一人一马望那皇宫而去。
打马过街之处,见那百姓争相让开道路,夹了道高声喊“好”。
蔡京看了却是一阵的恍惚,着实的想不通其中关节,毕竟非那局中人不辩局中事。饶是繁花乱人眼,又是一个雾中望月,且是唐他心下追追了不太踏实。
心下且正忐忑之时,却听得身后有人道:
“见过少保。”
嗯?这声“少保”叫的那蔡京又是一阵恍惚。心道:今天这官员来的不少。因为百姓见他,只唤他一声老太师。这太子少保的官职却是个鲜有人知。
慌忙转身,见一人青衣小帽,一身长随小厮的打扮。
然,见那人眉眼间透了那股子机灵劲,却不像个跟班的常随。
这年岁上也对不上。因为留在身边做常随,一般都是些个年轻力壮的,鞍前马后伺候了也能使上个力气。
端详过后,便供了手,又见那脸上无须,面上带了些个标志性的谄媚。
蔡京看罢心下一惊。心下狐疑道:中官麽?
说蔡京不认识这永巷主事李岩?
当然不认得!
即便是认识也不能说!
没事干外官结交内官?你想干嘛?
那叫有意刺王杀驾!诛九族的罪过!你想造反啊?
咦?那他还认识童贯呢。
认识童贯那是得到皇上首肯的,而且那童贯也不是内官。临阵监军,事,武康军节度使。是内官,却不属于内官的范畴。
也不受吏部管辖,也不归三衙约束,那就是一个官家的家奴。武康军也是皇帝嫡系保命的人马。
咦?国家军队不保护皇帝?
这事,嗨,可说呢?
军队不听皇帝使唤那是常事。
而且,军队归朝廷管,不归皇帝。朝廷和皇帝,自古至今可都是两码事。
皇帝被自家的军队拿下的也不老少。曹髦可是被当街就给砍了。
这徽宗有得位不正的污点,且心重,能不整点靠谱的兵权抓在手里?
靠朝廷养的那帮禁军?你也不想想,他那老祖宋太祖是怎么得的天下?
李岩见蔡京不认得自己,便近身拱手小声道:
“小的,廷腋司永巷主事李岩,见过少保。”
蔡京听了这廷腋司,赶紧拱手还礼,却被那李岩按下,道:
“哟,这怎的敢!”
说罢,搀扶了蔡京落座,又拱手辞行:
“小的还得去赶着伺候郡王呢,少保稍安勿躁。”
说罢,便迈了他那八仙步,嘴里哼着祥符调,望郡王马跑的方向走去。倒是一摇三晃风轻云淡,不像他嘴里说的那般的“赶着伺候”。
蔡京看那李岩悠闲的背影,倒是那声“稍安勿躁”却也是个话里有话,且是让人多想了去。
心下叹道:吕维斯人……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