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是一个万物皆碎。
黑雾裹身,周遭所触之物,皆如败絮飘落。
望了那几只黑虎,口中呜咽,如沉雷滚云,周身腥雾澎湃,如黑云压城。
然,那几只黑虎且也不是凡物,一声虎啸,见那身躯化亦是作那黑龙一般的大小,或收肩敛腿,或四下了游走。
那黑龙见不敌,便是一个腾跃而起,饶是一个登云踏雾了欲走。
黑虎飞身追了去,于那半空纠缠了那黑龙,饶是一番好的厮杀!
这番恶斗,只绞得漫天乌云皆动,圆月群星暗淡无光。
片片龙鳞虎毛自半空飘然而下,却又幻作黑烟白雾相互盘绕。
再看那半空,却是黑漆漆一团,让人分不清楚那虎身龙形。
倒是个神仙打架,且不是宋粲这等凡人所能伸手。
宋粲看那半空,却看不透那黑雾,亦是分不出个敌友。
却在愣神之时,见那黑龙踉踉跄跄冲出黑雾,就地一滚,却幻作正平模样,那宋粲大骇,赶紧叫了声:
“父亲!”
见宋正平伸手,凭空拖出一条降魔杵来,随手扔与宋粲。
手指了那静静放置在那白沙中间的“天青三足洗”道:
“此物不详,速毁之!”
话音未落,便仿佛内里气动翻涌,瞬间便是身体炸开,化作黑雾四散开来。
却见那黑虎穿雾而出,摇头摆尾,饶是个不甘心。
呼啸一声,奋力撕咬那飘絮般的黑雾。
却又在瞬间,那些个散乱的黑气,又于不远处凝聚,仍幻作那黑龙模样,低头晃脑的望了四下围来的黑虎,然那黑色倒是淡了许多去。
四只黑虎依旧是个不依不饶,背毛倒耸顶背乱炸四下游走。
看准了时机便又飞扑而来。于是乎,又是一番纠缠,几物又撕打在一处。
那宋粲且是一个父命难违,然却,手中的降魔杵甚重,只得拖了那神兵蹒跚望那“天青三足洗”而来。
刚要奋力举起那降魔杵砸下,却见那三足洗幻作“宋若”模样,眼神楚楚望那宋粲叫了声:
“爹爹!”
这一声叫的那宋粲心下饶是一阵的恍惚。
心下道:此乃是魔怔了麽?
便是闭了眼,晃了头,好让自家清醒些。
却不成想,再睁眼,那“天青三足洗”却又幻作之山郎中的模样来,依旧是汝州初见时,不冠失履,手上墨色尚存。
躬身拱手道:
“制使别来无恙?”
宋粲看的胆寒,骇然大叫一声:
“道是何方妖孽!”
尽管这口中叫喊,那手中高高举起的降魔杵,却是再也落不下来。
却听的那天青再出声道:
“我非妖孽也!爹爹(制使)醒来!”
宋粲听得那天青发出的,却是那宋若和之山先生的异口同声。
宋粲大骇,却闻听黑龙与那黑虎缠斗之中,父亲叫道:
“孽子!误事也!”
大叫过后,那黑龙便舍了正在缠斗的黑虎,一个飞身而至。
一声嗥叫且是震的宋粲两耳发聩,魂魄皆散,须发皆飞,两股战战几不可立也。
只得呆呆的望那血喷般的大口罩定自家面门而来……
一声大叫,宋粲便自那梦魇中醒来。
惊慌了将浑身上下摸了一个遍。见不曾少些才得安心。又忍了手颤脚抖,倒过一杯茶水,急急的灌了下去,喘喘了闭目压惊。
正在发懵,且听的外面人声鼎沸。
火烛之光摇摇曳曳映于疏窗之上,倒心下奇怪,刚刚不是还在大槐之下的青石板上睡了去?
怎的就身在房中?
心下惊慌,自问了道:
“这是睡了多久去?怎的就天黑了”
心下恍惚,便叫了一声“元黑”。然却得一个四下的死寂,不曾听那黑犬一个回应。
宋粲心下更是奇怪。心道:这黑犬自伤好后,便与他须臾形影不离,如今却怎的不见得踪影?
自家这头昏脑胀的,自然想不得许多来。
只得点了盏气死风灯,裹了裘皮大氅推开了房门。
咦?
门外竟是漫天大雪,飘飘洒洒的泼洒下来。
倒是一场怎大的雪?
且有诗赞曰:
把炬循除立断藜,
鸦惊弹雪宿卬底。
终宵有许垂鹅伏,
片刻应能没马蹄。
一一劈分舒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