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吕尚的一个生死未卜。别说是生死未卜,即便是个死人,也会被拿出来做出个文章来!
今日腊八。家中却是一个冷清,原先过年,且是一个门前过万,然,这童贯入内的消息传出,便也不见个来往。
终是些攀炎附势之人,如今这童贯悄然回朝面圣且是福祸难辨,终是怨不得别人也。
但是,这府中家人也是不如以前亲近。
却说是子女双全之人倒是不见他们踪影。
烧罢书信,抬头环顾那偌大个中堂,饶是空空如也,那烧罢书信的烟雾倒是个萦绕不去。
纸灰乘了那炉中的火力,冉冉飘转,高者挂了房顶,低者又落于厅堂青砖之上,留恋缠绕,倒是如这人生常态。
吕维起身,推开中堂大门,便见那铅云于天,园中一片萧条,倒是不见家丁身影。
冷风拂面,但觉身上一冷,却也不想再回那房中。只得长叹一声,拢了袖口望那皇宫大内方向,倒是料不定几分福祸,且在旦夕之间也。
且在惴惴惆怅之中,却见家丁自二门入内,躬身施礼道:
“家主,门外御史台刘御史请见。”
那吕维听罢一愣,心道:这刘荣倒是一个奇人也。
吕维起“真龙案”之时便是追随,且是心智过人,但命中却是一个无运。
自姑苏疫起,祥符码头一别便再也不闻此人音讯。
此次登门倒是让那吕维有些意外。然,也在意料之中。
在吕维看来,此人虽命中无运,于他,却是个福星一般的存在,且是能在他危难之时一语中的。
如是那宋正平寒冬流放上海务,众人不忍,便是三帅堵门。彼时,着实的让那吕维一个惶恐。倒是得了这刘荣的一语中的,化解了危机。
吴双、王申事发,那吕维亦是如现在一般如坐针毡,倒是得这刘荣一番“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九”之论让那吕维恍然大悟,自此渡了一劫去。
姑苏疫,两党争执不下,致使朝廷赈疫药、粮不发。又是这刘荣,一番不冷不热的言辞倒是让吕维站得了一个先机。
如今想来事事如此,且觉得冥冥之中,倒有一番深意在其中也。
这刘荣的平章先生的混好,饶也不是浪的来的。此人对时局的判断,确是无人出其右。
因何如此说来?
这平章先生也算个奇人。揣测圣意不可不为一绝。
先是看出这天觉执政多谋寡断,倒是弹压不住这满朝两党的争执,官家用他也是权宜之计。
果不其然,即便是再获权柄也是枉然,倒是不如这官家之意。
于是乎,又出谋划策,用一个和尚便将他牵扯入那“真龙案”之中。
吕维顺势为之,将事情做得一个干净利落。成功送那张商英做得一任河南知府,且没有一丝的后顾之忧。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说此人多智,却也能干出弹劾“陈王”这等傻事,妥妥的断送了自家的前程。这官作的,也是够奇葩的了。
此人此时到此地,倒是一个是非无常。
且是听他一番妙论来去权当是解闷也好。
吕维想罢,便吩咐下人开了内院的中门,亲自迎接。
那刘荣见二院开了中门,吕维亲迎,慌忙放了茶盏,迎上前。躬身道:
“啊呀,这怎使得?”
说罢,便侍立在原地,不肯再往前一步。
吕维倒是个不拘,上前一把拉住那刘荣,上下左右看了,道:
“平章先生别来无恙?”
刘荣且是嬉笑了,退了一步,重新拱手道:
“特地与令公道喜,怎敢有恙前来?”
此话说的一语双关,让那吕维也是一愣。
旋即便笑问了:
“平章先生差矣,到不知喜从何来?”
刘荣听罢便是哈哈一笑,道:
“且是腊八时月,天寒地冻的,实在难捱。还是请了尊属开了暖阁为好。”
说罢,那眼,却是左右看了一下。
吕维心下明了,此时说话便是要避了耳目去。且不露声色了吩咐下人道:
“快去开了暖阁,温了酒菜,我与先生畅饮。”
那吕府家人勤快,不需片刻,两人便坐在那暖阁之中酒过三巡。
此时,刘荣示意吕维屏退下人。
却见人去,刘荣却依旧不语。只待到家人脚步走远,这才起身,整了衣冠,正色拱手道:
“恭贺令公。”
这话说出,倒是让吕维又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