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于者炼狱般的火海中见得了一线生机,饶是一个一呼白应,齐声呐喊着一拥而上,齐聚那城门之下挤挤挨挨的疯狂砸门。
不成想那城门外已然是油膏浸地,滑腻腻而足不可立。
一时间,跌倒者不计其数,城门不大,然却是个人多拥挤,且是容不下这近千的人众。踩踏而死者又是一个不可计数。
拥拥杂杂,吵嚷间,便见城楼之上早就备下的油罐又悉数砸下,将那些兵丁浑身上下便是淋了个透。于是乎,呈上飘飘洒洒的燃火的布条下去,便是一个烈焰贴地而燃,瞬间爆开,呈焚天之势。
城门拥堵了千人,且是不好逃脱。然,那火油淋下却又是个无孔不入,早已沿着甲页的缝隙,钻入那兵将身上衣物之中,于是乎,那些个兵士一个个遇火爆燃,火焰顿时蔓延开来,令那夏军兵士躲避不得。
不消片刻,那城门下便是人人身甲蘸火,各个烈焰焚身,哀嚎求死之声响彻天际。
城下,黑烟夹着红火滚滚而上,借了风,呈扶摇之势。
赤火黑云,如同两条巨龙在天中缠绕争斗,火鸦翻飞盘旋了连接天上的铅云。
不到一刻,便是黑烟带了那人肉烧灼后的油脂升入半空。却又于半空中遇那朔风飘雪,凝成点点人油,如同骤雨般洒落在城中,染城内一片焦黑,油腻满地,令人几不可行。刹那间,那城中街道之中,便是焦腐之气令人掩鼻屏气。
城中百姓见此,便是各个焚香祷告。
俱言:若不是那天师火龙逞威,怎会有这漫天的血雨。
城外西夏军阵却是被那蘸火的蛮牛冲乱了阵脚,且是一个无暇自顾,又有壕沟烈火灼面,不得靠近,竟是一个无法施救。
于是乎,便是两下军阵,皆偃旗息鼓,静悄悄中看那四阵,万余的步卒于那烈焰中挣扎哀嚎。
万人嚎叫,如同炼狱鬼哭,大火焚炼,黑云直上九霄之景且在地狱得见。
此情此景,只看的那城上宋军心胆俱裂,手脚皆软。便是再也拿不动军械,举不起那滚木雷石。
于是乎,纷纷停了手,看那城下万人哀嚎却有不忍之心。且躲在高墙之下,双手合十口念佛号声声以求解脱。
城下之火整整烧了一夜,将那城下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直至清晨才缓缓自行熄灭。
留下滚滚黑烟在那烧的不成形的尸体堆中袅袅升起。
间或有那当时未炸的霹雳雷石突然爆起。掀开那尸堆,漏出里面未燃尽的火焰在那尸堆中毕毕剥剥。
那宋粲站在城头向下观看,也觉心内惨惨。
心道:宋博元这恶厮果然一个狠毒!如此杀劫,便是请来满天神佛加持也躲不过他遭天谴!若不减他的阳寿倒是天理无存也!
心下刚刚想罢,脑海里却撞入那校尉博元的嘴脸,且揶揄道:
“官人且做的善人之态,小女子之仁也。倘若这城下这万余死鬼悉数进城,这城中这几万百姓,且不如他们现在好过多少。”
说罢,却望他狡黠一笑。
宋粲心下想了他模样,且将那颈下的铁链当作玩物,盘玩了回之一笑。
正在此时,那校尉曹柯确实巡查完毕,前来复命。冷不丁的撞见那宋粲望那城下尸堆如山,烈火焚燃,那嘴角却是挂了笑意。关键是,那颈下配军的铁链,此时且作一个玩物哉?
于是乎,心下便是一阵恶寒。
心道:此便是煞神悍将麽?如不是,怎的看那地狱般的惨状而成黠笑之态?
心惊胆战过后,亦不敢言语,躬身立在那宋粲身后,等他回头。
恍惚间,宋粲觉身后有人,便回头。见是校尉曹柯,且问了一声:
“何事?”
见问,那校尉曹珂这才躬身叉手道:
“回将军,敌营自此时却无动静,请将军示下。”
宋粲听罢,便是一个回神,托了锁链望那曹柯,怔了一下,便躬身施礼道:
“在下配军孙佚。官长断不可以将军相称。”
说罢,便自行而去。
得此一说却叫那校尉曹柯心下一阵茫然。
心道:一战残敌万众有余,自损不过三百。且看城下火狱阿鼻尸骸狼藉,却无胆寒之感,且作黠笑之状。如这还叫不得一声将军,那世上便再无悍将君侯,亦无天道煞星也。
心下却是想着,却见宋粲丁零当啷的走远,便赶紧追了上去道:
“将军曾说命我将那油罐复扔与壕沟……”
宋粲此时便是恍然大悟,遂站定了道:
“哦,哦,险些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