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北宋人口过百万的城市倒也有不少,且不只那东京汴梁一个。
这太原且也是东西货物交接之地,兵家必争之要冲。
又是与那辽、夏国相交之重镇。又搭上和平时期,三国干戈寥落之时。那边贸往来也是个热火朝天。
饶是将个边境重镇,弄出一个熙熙攘攘,行商如水,坐贾如林。
城市中的柜坊也不似那军州郡县,偷偷摸摸的,挨到掌灯时分才开。饶是明火执仗通宵达旦也,且是行色人等声如鼎沸,赌局花样琳琅满目。
咦?怎会如此?
北宋赌钱不犯法的?
怎么不犯法?我国历朝历代对设柜坊赌博都是要严惩的。
单说在宋,那也是“斩”的罪过。
《宋史.太宗纪》有载:“淳化二年闰二月己丑,诏京城蒲博者,开封府捕之,犯者斩”。
《宋会要辑稿·刑法志》上说:“开柜坊者,并其同罪”。
又《续资治通鉴·宋太宗淳化二年》有记:“己丑,诏:‘京城无赖辈蒱博,开柜坊,屠牛马驴狗以食,销铸铜钱为器用杂物。令开封府戒坊市,谨捕之。’”
这其中所言之“柜坊”者便是后来的赌场的前身。
由此可见,在宋的法律,无论设赌、参赌,无论首从,但凡被抓住都是要掉脑袋的!
但是!凡事就怕这但是。
北宋是个异然。
为什么?
不为什么,皇帝带头赌,有本事你去砍他?
于是乎,这“禁赌”的效果可想而知。
以至于这柜坊自仁宗,便是个全国的开花,弄的各个城市都有。而且每个城市还不止一家。一城柜坊上百也不是个罕见。
我们的大文豪苏轼,在任定州知州之时,同样深感于当地柜坊的危害。
言:“城中有开柜坊人百余户,明出牌牓,召军民赌博。”
如是说,这赌博犯法,怎的还有如此多人去做?
有利可图呗,还为是什么?
这第一个好处便是偏财来的快。
开柜坊,不管来人输赢,左右都是个赚钱。赢的能收些个讨喜钱,输钱的,也能借贷出去,也能得些个高利。
这稳赚不赔的买卖,且是比那行商坐贾得来钱财容易些个。
这二么,这看着就明显,抓住就是个死罪的违法行为。也是有一个“抓”的前提。如果没被抓到那就是个无事。若真的有法不依,执法不严,这法律麽,倒是连一张废纸都不如。
而且,偏财来的快,其间必有强人控之。
这帮人,或为民间泼皮豪强,或为司署衙门于此敛财。
更甚者,这禁军将官也在内有的利钱分。
寻常人,即便是赢了钱去也是一个拿不走。咦?我赢的钱,强要了又会怎样?
不怎样,钱少了你就再来堵,钱多了?那就简单了,直接拿命来!
那位问了,怎会如此?
不好说,不过,又怎会不如此?
宋朝官员太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冗官。也就是有官没职,不干活的太多。一张大饼平摊下来,官家发的那点工资看似不少,到他们手里,也就是点芝麻盐。况且,就这点芝麻盐,也会被上司给克扣了些。
没办法,为了生活只能用手里这点权利自负盈亏了。
偏偏又遇到这金山银海般的太平盛世,要他们不贪?你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不过换我肯定不行。
那陆寅在汝州做厢军承节之时,也是知晓此间事体的。这心眼也是有的。
一路沿途赌了,便不到天亮就走。不等那开设赌坊之人反应过来,那叫一个就连夜的跑路,做得一个事后拂袖去,千里不留踪。
此便是猛龙过江,且是一个快字了得。
然,此番到得着太原,便遇到那鬼打墙般的财迷心窍,赢得那叫一个一发不可收拾。
却在看着那大钱如山,交子如海高兴的合不拢嘴之时。却听得官兵踹门。
这会子再想跑,倒是个枉然。
咦?那陆寅不是有些个手脚吗?还打不过几个当兵的?
你这话说的,在宋,这边军且是惹不得的。
有道是厢军窝囊废,禁军出精锐,真正能打的,还得是边军这帮狠人!无论厢军,还是禁军,训练,那只是走个过场。边军练兵?那是为了阵前保命!
两边训练性质和心理都不一样。
况且,边军也是经常见血的。
即便是和平时期,边境相对稳定,也得防了民风彪悍,出些个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