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几天天气热,他们又一天到晚跑来跑去,太爱出汗了,明天我就找推子给他们都把头发剃了,省得热!”
“媳妇儿,”他想起白天的事,“今天没来得及带你去买裙子。”
王清丽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心里一暖,笑道:“买什么呀,我现在这身子,买了也穿不下。再说了,那些裙子的款式我看着也不复杂,等生了孩子,我扯块布自己就能做,比买的划算。”
“行,那过两天我去供销社,挑几块最好看的布料给你。”
“嗯。”王清丽轻声应着。
把两个孩子抱到床上安顿好,他自己也端了盆热水,挨着王清丽坐下,把双脚泡进热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王清丽看他发呆一样的脚搓脚,便开口说道:“明天城里店铺开业,还有啥要准备的不?爹娘今天买了挂鞭炮搁在城里了,说是明天开业的时候,放个开门炮,图个吉利。”
“嗯,我跟阿爹说好了,他明天和我一起去城里。”余坤安回道。
“我今天在那边屋里看了,空荡荡的,就几条板凳。要是人多起来,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你明天从家里多搬几条板凳过去放着……”
“还有,你们这几天肯定要早出晚归,午饭肯定得在店里吃。我明天早点起来把饭菜做好,你们带去。记得在城里买个小煤炉子,到时候热着吃。”
“再带些带些锅碗去吧,不然连喝口热水都难……”
“对了,城里那屋没柴火,你们明天记得带捆柴去。”
“娘从家里收拾了一些晒干的杂菌、木耳和笋干,说让你们先放在店里卖着试试……”
王清丽絮絮叨叨地,这儿一句那儿一句地操心着。
余坤安没有打断,就笑着听她一直说下去。
夫妻俩正说着事,余父和余母又过来了,显然也是放心不下明天店铺开业的事。
余母更是雷厉风行,直接用一个大的竹筐,把明天要带的锅碗瓢盆都装好,放在了堂屋里。最后甚至还要去找洗衣粉让他们带上,被余坤安哭笑不得地拦住了。
“阿娘,我们是去城里开店,不是去逃荒。缺什么临时买就行了……”
好说歹说,才劝住了恨不能把能想到的,都给他们搬去的余母。
不过,考虑到有时可能在城里过夜,余坤安还是和余父一起,把一张闲置的木架床拆了,连同铺盖一起先收拾出来。
七七八八的东西准备完,夜色已深。
余父余母这才回老屋休息,余坤安和王清丽也回屋躺了睡觉。
心里装着事,余坤安第二天醒得特别早。
窗外还是灰蒙蒙的一片,他轻手轻脚地穿衣下床,生怕吵醒身边的王清丽。
没想到她心里也一直装着店铺的事,他一动,她也跟着醒了。
“你再睡会儿,还早呢。”余坤安低声说。
“没事,我帮你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王清丽也坐起身。
临出门前,余坤安又掀开蚊帐,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两个儿子。
余文洲睡得四仰八叉,脑袋已经钻进了被子里。
余坤安小心地把他的头挪出来,掖好被角,这才和王清丽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
隔壁屋子,老太太也刚好开门出来,看到他们:“怎么起这么早?清丽还怀着身子,该多睡会儿。”
“阿奶,我起来帮他归置一下,一会儿就回去睡回笼觉。”
“好好好,有身子的人,就得多睡觉,养好身体。”
不一会儿,余父也牵着套好的马车从老屋那边过来了。
余母直接钻进伙房,开始张罗早饭,顺便给父子俩准备中午带的饭菜。
余坤安和余父则开始往马车上搬东西。
余坤安把昨晚余母准备的东西又筛选了一遍,只带了必要的,那些城里随手可买的,便都留了下来。
匆匆吃完热乎乎的早饭,父子俩便赶着马车出发了。
此时,东方的天际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村子里静悄悄的,路上不见一个人影。
余父坐在马车上,虽然下定了决心,可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一路上都有些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搓着烟袋杆。
余坤安见状,就找话题闲聊:“阿爹,等店里生意稳定了,咱俩轮流看店的时候,你就带着阿娘到城里住几天。店里没生意的时候,关了店门,你们俩在城里好好逛逛。”
余父一听,立马呸呸呸了几声,“店铺都还没开业,你就想着没生意?这念头可不能有,不吉利!这样还怎么挣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