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递了根烟,闲聊了几句。
余父也许是受了他之前那番话的启发,对陈哥的摊子格外关注。
他看着不断有人走到摊前,问价、挑拣、付钱,一筐鸡蛋或者一打鸭蛋很快就卖掉了,不禁小声对儿子说:“这城里的鸡蛋……也太好卖了!你看他那筐,没多大功夫就见底了。”
“那当然,”余坤安低声解释,“鸡蛋有营养,家家户户离不了。猪肉贵,舍不得天天吃,但鸡蛋总是要买的。咱们家以后要是鸡蛋鸭蛋多了,也能这样卖。”
路过市场边上的小吃摊时,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余坤安没忍住,掏钱买了两个茶叶蛋和两个炸得金黄的洋芋粑粑。
余父逛了一圈,心情大好,也可能是逛饿了,这次破天荒地没有数落他乱花钱,安静地接过了一个茶叶蛋和一个洋芋粑粑,吃得津津有味。
等到中午,余坤安想带父亲去旁边的小饭馆吃顿正经午饭,不过一听人家报数的炒菜价格,眼睛瞬间瞪大了,二话不说,拉起余坤安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回家吃!这馆子里的菜是镶了金边还是咋的?一个炒莲花白敢卖这个价!抢钱啊!”
余坤安被他爹这突如其来的力气拉得一个趔趄,哭笑不得,只能顺从地被拖出了饭馆。得,这顿馆子算是吃不成了。
接下来,余父哪儿也不想去逛了,一个劲儿地催着余坤安赶快回家。
去的时候花了两个多小时,回来依旧花了差不多的时间。
等自行车停在老屋门口,余父感觉自个儿这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
他迫不及待从自行车上下来,先回老屋换了身干活穿的旧衣服裤子,然后拿出他的宝贝烟斗,慢悠悠地塞上烟丝,点燃,坐在屋檐下的小凳上,深深吸了一口,感觉满身的疲惫都被驱散了。
余坤安停好自行车走进自家院子时,看到的便是热热闹闹的场景。
余母两个嫂子、两位伯娘依旧坐在水池边,手下不停,哗哗地清洗着堆积如山的鸡枞菌。
王清丽正拿着杆秤,给几个前来卖菌子的村民称重,脚边的竹筐里还有些是羊肚菌和金银花,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阿安回来了……”
“阿安,这一大早不见人,是不是又去给城里那位大老板打电话汇报情况了……”
“阿安啊,你们家做鸡枞油费油,要是菜籽油不够,可别忘了咱们乡里乡亲的,我家还有多出来的……”
他刚进院子门就有人围上来问这问那。
余坤安脸上扬起客气的笑容,一边支好自行车,一边应付自如:“是啊是啊,得要经常跟老板汇报进度,人家才放心嘛……”
“各位婶子放心,我家这菜籽油肯定还会差一些。咱们一个村的,乡里乡亲,关系又处得这么好,真要收,肯定先紧着村里来……”
他话说的漂亮,既给了对方面子,又没许下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村民们听了,心里舒坦,脸上也笑开了花,连连附和:“对对对,都是一个村的,就得互相帮衬,互相顾着……”
余坤安顺势接过王清丽手里的秤杆,利索地给剩下的人过秤……
夫妻俩很快就将院子里等着的人都送走了。
人一走,院子里暂时清静下来。
王清丽这才有机会低声问他:“今天交房子还顺利吗?”
“嗯,挺顺利的,陶师傅活干的好,房子弄得不错。”余坤安点点头。
随后他继续说道:“等啥时候有空,我带你也去城里瞧瞧。不过现在里头还空荡荡的,没啥看头,等阿爹把家具打好了,再去看就像个家了。”
“那你打算啥时候把铺子开起来?”王清丽更关心这个。
“我都跟阿爹商量好了,先让他紧着把门面房用的货架、柜台打出来。铺子嘛,自然是早开张早挣钱……”
余坤安顺势把自己和父亲排好的看店班表说了一下。
王清丽听完,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余坤安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声音很大。
王清丽这才想起他们可能还没吃午饭,一边收拾着桌上的零钱和账本,一边问:“不是给你多装了钱吗?没带爹在城里吃口饭?”
“哎哟,媳妇儿,这你可冤枉我了!”余坤安揉着肚子,“不是我不请,是都进了人家馆子门了,人家刚介绍菜色,就被老头硬给拉出来了!嫌贵!你快给我弄点吃的,煎两个鸡蛋也行,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没力气了!”
老太太在屋里听见他喊饿,心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