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地抽打着屋顶和地面,溅起一片白茫茫的水花。院子里瞬间积水横流。
这么大的风雨,村里那原本就不甚稳定的电线很快就被刮断了,家里又停了电。
堂屋里因为没了灯光,又加上天色昏暗,显得格外幽暗。
孩子们倒是乖觉,各自搬了小凳子坐在堂屋的门槛里边,排排坐着,托着腮帮子看外面的瓢泼大雨。
连家里的两只狗子也挤在孩子中间,蹲坐着,两双湿漉漉的狗眼望着雨幕,尾巴偶尔扫一下地面。
余坤安总觉得一个看不住,这俩狗子就会兴奋地冲进雨里撒欢。
孩子们看着院里的树木在风雨中剧烈摇晃,枝叶乱颤,也跟着大呼小叫,也不知在兴奋些什么。
这场暴雨足足下了两个多小时,才渐渐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最终停了下来。
雨刚一停,余坤安就听到余文波在院里发出一声惨呼。
他走出去一看,原来是搭的葡萄架子没经住风雨摧残,歪倒在地上。
余文波之前像藏宝贝一样藏在叶子底下的那串小葡萄,早已被砸落在地,混进了泥水里,小家伙正对着那处遗迹唉声叹气。
余坤安摇摇头,转到后院,发现有几个瓜果架子也倒了。
他动手把架子重新扶正固定,听见余父在前院招呼:“都别闲着了!去田里看看!这么大的雨,得赶紧排水,别把秧苗泡坏了!”
刚下过暴雨,天地间像是被洗刷过一遍,虽然天色还未完全放晴,但比之前乌云压顶时亮堂了许多。
余坤安扛起锄头,跟着余父、余大哥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水田走去。
到了田边一看,好家伙!原本绿油油的秧田几乎变成了一片浑黄的汪洋,秧苗只剩下一点点尖尖露在水面上,随着水波晃动。
余二哥看着这一大片浑水池,咂舌道:“我的乖乖!刚才那哪是下雨,简直是天上拿盆往下倒水啊!”
余父叹了口气:“早上那天色就阴沉得厉害,这雨能小得了吗?”
这时,隔壁水田的村民也陆陆续续扛着工具过来了。
大家都是同样的心思,趁着雨停,赶紧来排水保苗。乡里乡亲的,碰见了互相打个招呼,便各自散开,忙着清理被雨水冲下来的淤泥堵塞的水沟。
余坤安挽起裤腿,跳进没膝深的水里,沿着田埂边的水沟,用锄头掏挖着淤泥。
正干得专心,突然感觉有个滑溜溜的东西蹭着他的小腿游了过去。
水太浑,看不清是啥,他下意识地抬脚一踢,只听“啪啦”一声水响,一条巴掌大的鲫鱼被他的脚力带出水面,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又掉回水里,尾巴一甩,迅速消失在浑水中。
“啊!有鱼!”余坤安惊喜地叫出声。
“啥?你说啥?”旁边的余二哥没听清,大声问道。
“水里有鱼!刚从我腿边游过去一条!”余坤安提高嗓门。
这下余二哥听清楚了,他直起腰,望向不远处那个因为雨水暴涨,已经和稻田连成一片的野塘子:“怕是前面那个野塘子水满了,倒灌进来,里面的鱼跟着跑出来了!”
“刚才那条还不小呢!等把水沟修好,咱们去那边试试,看能不能捞几条。那野塘子荒了有些年头了吧,里面应该有不少鱼。”余坤安顿时来了兴致。
余父在一旁催促:“啰里啰嗦什么?赶紧先排水!鱼又跑不了!”
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余大哥那边传来一阵水响和笑声,只见他双手紧紧攥着一条不停扭动的草鱼,从水里举了起来。
他利索地扯了几根韧性好的野草,穿过鱼鳃把鱼拴住,甩到就近的田埂上。
余坤安看得心痒难耐。他们家的水田离那个野塘子还隔着好几户人家的田,这边都有鱼跑过来,那靠近塘子的田里,鱼肯定更多!
但现在关键是排水,他只好压下心里的冲动,埋头更加卖力地干活。
等到水沟差不多疏通完,余坤安再也按捺不住,跟余父打了声招呼,便急匆匆往家跑,去拿水桶和捞鱼用的竹箩筐。
有他这想法的可不止一个。村里不少人都发现了,田埂上三三两两都是往回跑拿工具的人,有的还呼朋引伴。等余坤安提着水桶和箩筐赶回来时,靠近野塘子的几块水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浑水里摸上鱼了,惊呼声、欢笑声此起彼伏。
也不单单他一个人有这个想法,村子里三三两两跑回去拿工具的人,也带了不少左邻右舍重新过来,等他拿着东西返回来的时候,野塘子边已经有好些人在浑水里面开始摸鱼了。
余二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