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余坤安一直没再提那件事,心里慢慢放松下来,以为这事儿大概、也许、可能就这么过去了……
吃过晚饭,余坤安单独找了余大哥、余二哥,又顺便跟余大嫂、余二嫂唠了唠家常,不经意间就把俩小子干的好事漏了个一干二净。
没错,就是明晃晃地告状!
于是,刚吃完饭,正想着去院里荡会儿秋千的余文涛,屁股还没挨到秋千板,就听见他娘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余!文!涛!你个背时娃儿!给老娘滚过来!”
余文涛吓得一哆嗦,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原地转圈琢磨着往哪儿躲。
一眼看见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笑得一脸灿烂的余坤安,他顿时明白了,哀嚎一声:“老叔!你坑我们!”
另一边的余文泽也没好到哪儿去,眼睁睁看着他娘手里拎着根细竹条,风风火火从屋里冲出来,精准地揪住他的耳朵:“小兔崽子!长本事了啊!走!回家!……”
没一会儿,隔壁院子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哎哟!爹!娘!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哎呦喂……”
余晓雅和几个小的被这动静吸引,一个个猫着腰,悄咪咪地蹭到院门边,扒着门缝往里瞧男女混合双打的热闹场面,嘴里还配合着抽气声。
俩小子这回结结实实挨了顿教训。
等隔壁院子终于消停下来,余坤安才揣着一瓶红花油,晃晃悠悠地过去进行亲切慰问。
刚出院门,就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影,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摊晒的油菜杆上,双双仰着头,以四十五度角的忧伤姿势望着墨蓝色的夜空,沉默的忧伤。
余坤安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们旁边:“哟呵,你俩在这儿喂蚊子呢?凉快不?”
俩小子同时扭过头,对着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余文涛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控诉:“老叔!你不讲义气!说好了不打人的!”
“就是!”余文泽在一旁小声附和。
“是啊,我说了我不打嘛,”余坤安一脸无辜,“我确实没动手啊,对吧?”
“那你怎么还告状了?我们屁股都被打开花了!”
“啧啧啧,”余坤安凑近点,“所以呐,你俩现在长记性了没?知不知道为啥挨这顿打?”
俩人有气无力、拖长了声音回答:“……知——道——了——”
余坤安把红花油塞过去:“唉,伤在你们身,痛在老叔心啊!我这不是赶紧给你们送温暖来了嘛?赶紧互相揉揉,活血化瘀,好得快!”
“怎么样?老叔我还是很心疼你们的吧?有没有很感动?”
余文涛、余文泽:“……”
他俩狐疑地看着老叔那怎么看都像是没安好心,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啥。
要是俩孩子的词汇量再丰富点,大概就能找到合适的词了,比如看热闹不嫌事大、老奸巨猾、或者借刀杀人、幸灾乐祸!
余文涛接过红花油,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老叔!我们刚才商量好了!要跟你绝交三天!”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看在你来送药的份上,改成绝交一天!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跟你说话了!”
说完,还郑重其事地把头扭到一边。
余坤安:“噗……!”还挺有原则!
他忍着笑,站起身:“行行行,听你们的!那你俩继续在这儿喂蚊子吧,我先回去了啊!”
他憋着笑,优哉游哉地回了院子。
老太太正站在屋门口,看到他回来,忙问:“安子,给阿涛他们抹上药没?他爹妈下手没轻没重的,孩子那么小,哪能那么打?打几下知道错就行了呗,我听着那动静都心惊。”
平时家里教育孩子,老太太一般不多插手,但刚才结束后她去老大院子看了一眼,看到丢在门口的细竹条都抽裂了,心疼得不行,赶紧找了药油让余坤安送去。
余大哥余二哥他们刚才已经被老太太念叨了好一阵了。
“阿奶,您就放心吧。那俩小子皮实着呢,睡一觉,明天保准又活蹦乱跳,满村疯跑了!”余坤安连忙安抚老太太。
这话倒没错。第二天,俩小子果然又生龙活虎了。
只不过,因为他们单方面宣布的绝交期限还没过,一整天都绷着小脸,没跟余坤安说一句话。
但俩人倒是各自憋出了一份两百字的认错书,扭扭捏捏地让余文波转交给了余坤安。
余坤安拿着那两张写得密密麻麻、还有不少拼音和错别字的纸,看得哭笑不得。
他仔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