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着哈欠爬起来,套上衣服,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两只狗子摇着尾巴在追自己的尾巴玩。平时闹腾得能掀翻屋顶的几个小崽子,一个都不见影。
“阿奶,其他人呢?”他喊了一声。
老太太正在屋檐下拣豆子,头也不抬:“全部都下地去了!”
“清丽也去了?”余坤安又问。
“你媳妇儿在后院呢。早上想喊你起来吃早饭,她说你昨晚熬夜深了,让你多睡会。饭菜都在灶上温着呢,赶紧洗把脸去吃!”老太太指了指伙房方向。
“嗯。”余坤安应着,先去洗漱。
刷完牙就感觉有些尿急。他急匆匆往后院走,一眼就看见王清丽正在后院菜园子里,弯腰整理着瓜果蔬菜的藤蔓,该扶的扶,该绑的绑。
“起来啦?”王清丽听见脚步声,直起身。
“嗯!”余坤安应着,脚下不停,直奔厕所。
解决完人生大事,他浑身舒坦地晃悠到媳妇儿身边,看着自家生机勃勃的小后院,颇有几分得意:“媳妇儿,你瞧,咱家这后院,整得好吧?”
之前种下的白芨也全都成活了,这段时间也固根了。紫色的花还没谢,叶片上沾着晶莹的露珠,一小片开得清新又好看。
家里几个小崽子被他耳提面命,再三警告,一个个再手痒,也不敢来嚯嚯这片家花。
“安子!安子!你在后院搞什么?”正说着,篱笆外传来余坤清的声音,接着就看到他拨开瓜藤探头进来。
“哎?你怎么又跑我家来了?想我了?”余坤安故意道。
“滚!恶不恶心!”余坤清一脸嫌弃,“老子是过来跟你讲一声!今天我要去老丈人家那头,这两天怕是去不成抓田鸡了!免得你们去喊人跑空!……咦?你这种的是啥花?怪好看的!”
“没见识了吧?”余坤安一脸得意,“这叫白芨!中药材!”
“白……芨?”余坤清一脸懵,“啥玩意儿?”
“你只需要认得是能卖钱的草药就行了!”余坤安懒得解释。
“哦——”余坤清拉长调子,故意挤眉弄眼,“我还以为是你专门整给你媳妇儿看的!”
“嘿!你这么说……也没错!”余坤安一把搂过旁边有点不好意思的王清丽,大大方方地说,“先开花给我媳妇看,等花谢了,挖了卖钱!这叫疼媳妇和搞钱,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啧啧啧!”余坤清被他这直白的话酸得牙疼,也懒得损他了,凑近点看地里的白芨。
王清丽被他搂着,又听他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脸颊微红,轻轻挣开他的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年代的人,哪有这么大大方方把疼媳妇挂嘴边的!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下午还要出门收货,余坤安干脆也不下地了。
他在家把之前晒好的草药、金银花、羊肚菌,分门别类,一一整理打包。
“老叔……”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余坤安回头,余文波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手里晒干的羊肚菌。
“搞什么?”余坤安挑眉。
“你们昨晚是不是偷偷吃好吃的了?”余文波小眼神充满控诉。
“你怎么晓得?”余坤安奇怪。
“我阿爹讲的!他说昨晚你和他,还有二叔,你们几个吃偷偷吃宵夜……”小家伙语气委屈。
“放屁!老子在自己家,光明正大地吃!什么叫偷偷?”余坤安没好气。
“那……那你们怎么不喊我们嘛!”余文波错过了一顿美味,小脸皱成一团。
“哪个喊你们睡得跟小猪崽一样?我怕吵醒你们!”余坤安敷衍道。
“老叔!我不怕吵醒!”余文波赶紧表态,“下回你们吃好吃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喊我哈!”
“哦……到时候……看情况!”
“阿爹!”门口又探进来几个小脑袋,是余文源他们,异口同声,“你也要记得喊我们!阿奶说的,咱们家人不能吃独食,吃独食烂肚皮!”
“……”余坤安看着这群为了一口吃的无比执着的小馋猫,哭笑不得,“晓得了晓得了!”
午饭时,饭桌上的主菜就是老太太做的水煮田鸡。
余文洲坐在小板凳上,小手指着盆里的肉,奶声奶气地喊:“阿爹!吃肉肉!”
余坤安用筷子夹了一只肥嫩的田鸡腿放到他碗里:“喏,吃吧!啃干净!”
说着,他又挑了一只放到王清丽碗里:“媳妇儿,你多吃点,补补!”
“你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