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的空间便豁然开朗。
振堂叔对这里是极度熟悉,根本不需要任何光亮指引。他的身形在前方只是晃了几下,很快就没了影。
巧儿是第一次钻进这个地道,紧张地攥着我的手,手心有些冰凉。我也不敢走得太快,一边用电筒光照亮脚下的石阶,一边小心翼翼地拉着她,一步步向下走去。
当我们终于下到地道底部那个相对宽敞的空间时,振堂叔已经摸出来一支粗壮的蜡烛,点亮了。烛火在他手中摇曳不定,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了小片黑暗,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
他就静静地站在那些积满灰尘的旧木箱子前面,跳动的烛光映照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此刻显得异常肃穆。眼神深处,仿佛有股暗流在涌动着。
我轻轻松开了巧儿的手,任由她新奇地打量着这个地下空间。
我拿着手电筒,缓缓扫过四周,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曾经在这里发生的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景,如同泛黄的旧胶片,在我眼前一一闪现,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喜爷、丑哥、徐小川、还有那几个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家伙,把性命永远留在了这里……。
然而,如今这里却看不到一丝当初的痕迹。曾经通往不同方向的两个出口,都已经被严严实实地封死了。现在看来,除了我们家里神案下的那个入口,这里再也没有其他进出的途径了。
角落里,那两个标志性的大水缸依然还在。一个倒在了地上,缸口破裂,另一个则还摆放在它原本的位置上。
“小灰”——,“小灰”——。巧儿心里似乎一直惦记着那只大老鼠,刚刚新奇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便立刻压低了声音,开始在地洞里轻声呼唤起来。
我也赶紧移动着手电,仔细搜寻着“小灰”的踪迹。
“小灰”并没有回应巧儿的呼喊,也没在洞里发现有老鼠的踪迹。不过,我也的确在角落里发现了老鼠洞,甚至还不止一个。
我蹲在其中一个拳头大的老鼠洞前,用手电光仔细照着洞口的浮土,观察着上面的印迹,心里正猜测着“小灰”是不是就从这洞口钻出去了时。
肆儿!振堂叔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我猛地回过头,循声望去。
只见振堂叔手里举着那根大蜡烛,站在那口尚且完好、摆放在原位的大水缸前,正伸着脖子,定定地望着水缸内部,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完全出乎意料的东西,似乎有些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