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牧年哈哈一笑:“果然是个有故事的女生。”朝她递出一瓶酒,“这个度数低,喝了不会醉,你尝尝?”
许愿沉默地望着他,看到了他眸子里的真诚。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把话说清楚了,不要给别人造成困扰就好。
她伸手接过:“谢谢。”
“许愿同学,可以分享你的故事吗?”江牧年收回目光,他往前走几步,在草地里坐下来。
转眸看向她,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坐吧!这可是城市里看不到的夜色。”
一阵风吹来,许愿也抬步往前,在他身旁坐下来。
江牧年仰头喝了口酒,许愿指尖微凉,轻抿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果香。
“你平时一个人会来这儿吗?”许愿看着夜空轻声询问,“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来过,不常来。”江牧年手掌往后面一撑,懒懒躺在草地上,仰头看星星,“拍照、喝酒、发呆,总要找个好地方。”转眸看向她,又补了一句:“给自己喘口气。”
许愿坐在他身边,又喝了口果酒,她看向远方,有点想念季宴礼,也有点担心他。
只要想到他,小丫头便是满心惆怅,又仰头喝了口酒。
“我拍风景的时候,无意间拍到你三次,你身上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息。”江牧年目光侧过来,透过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她:“许愿同学,你有朋友可以倾诉吗?当你有心事的时候。”
他猜,她没有。
许愿微微一笑,笑容苦涩:“朋友?什么是朋友?”
“你不相信朋友,是吗?”江牧年坐起来,与她并肩,又喝了口酒,转眸看向她,“被朋友被刺过?”
许愿低头旋着酒瓶子,酒液晃动着映出月光。
“没有,我的世界里没有别人,只有他。”
“……”
他?
江牧年思忖着,那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你早恋了?”他好奇地询问,“上初中的时候吗?还是高中?现在你们考上同一所大学了吗?”
她没有回答。
江牧年又接着猜:“他出国了?”
许愿心里难过,她又仰头喝了两口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样的感情,不会被世俗认可吧?
江牧年有点冒昧:“难道……他死了?”
“他没死!”许愿豁然转眸,有点生气,语气倔强:“他会长命百岁!”
“……”
江牧年坐起来:“说说看?他是谁呀?为什么不在你身边?”语气轻松,眼神却是认真的。
季宴礼的样子,再次浮现在许愿眼前,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是啊,他怎么不在她身边呢?
他陪了她六年啊……
他已经走入了她的心里,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
江牧年感觉到了一股悲伤:“没有关系,不想说就不要说,来,干杯。”
手里的瓶子轻轻碰了下她的瓶子,然后仰头喝了一口酒。
不知怎的,许愿对他还是放松了些警惕,她也喝了口酒:“六年前,我爸爸犯错,妈妈接受不了,她带着我跳江自杀,我差点就淹死了。”
“……”江牧年转眸看向她,内心有双层错愕。
“是他路过,跳入冰冷的水里救了我。”她犹记得那天的情景。
“是救命恩人啊?”少年仰头喝了口酒,对这个故事充满了兴趣,“然后呢?你就想以身相许了?人家有家庭?所以不能在一起?”
“没有。”许愿不想跟别人说太多关于季宴礼的事,毕竟也想维护他的名誉。
“他单身,但是……”许愿转眸看了他一眼,“但是他比我大十五岁。”
江牧年震惊,沉默片刻:“那他……三十多了?还没有结婚?”
“没有。”
“他人呢?”少年又问:“你跟他表白了?他怎么说?”
许愿沉默了,久久沉默了。
江牧年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了,他也不再询问。
夜风轻拂,远处的虫鸣和夜鸟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许愿抱膝抬眸,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低声问道:“你觉得……什么是喜欢?”
“你搞哲学问题啊?”江牧年挑眉,认真想了想。
仿佛被这个问题勾起兴趣:“喜欢啊……大概就是你看到对方笑,会跟着笑,看到对方哭,会莫名难过,想替他分担?喜欢是心动。”
“喜欢就是,他不会让你带着情绪过夜。”江牧年说:“还有就是……睡醒了会第一时间找你,忙完了也会第一时间回复你。”
许愿的心重重一沉,轻声道:“他不喜欢我。”
江牧年莫名感到一股悲伤,赶紧解释道:“你也不能轻易下定论,因为我对感情的理解也未必正确啊。”
明明就是过来安慰人的,怎么可以戳别人伤疤呢?
月光在女孩脸上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我的理解很对。”许愿真正喜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