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洌杀机将至,哪怕是相隔十余步,夏侯惇都能呼吸到箭矢上的血雨腥风。
“咻!”
“咻!”
“咻!”
梅念笙连发三箭。
每一箭都带着呼啸声。
第一箭,击落曹性的箭矢。
第二箭,射入曹性胯下战马的眼窝。
第三箭,已经穿透了他右侧甲胄,钉在肩胛之上!
“哈哈!”
曹性坠落战马,左手持刀从乱军之中站起,向前冲杀道:“世人皆以为北烈侯不过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谋主,谁能想到还有如此精湛的箭术,你倘若真的为将帅,为何不用全力杀我!”
“咻!”
梅念笙再度射出一箭。
箭矢呼啸,射穿了曹性的喉骨。
箭羽带着一抹血光遁入人群之中,带走了这位边塞出身的猛将性命。
“轰隆!”
一声巨响发出。
第一营万余铁骑与三千兰陵守军碰撞在一处。
前排的步卒瞬间便被撞飞,不少人已经被铁蹄践踏在脚下。
三千将士,无一人畏惧,哪怕是曹性这个主将战死,亦是无所畏惧的与第一营将士厮杀在一处。
陷阵营前排。
还未与第二营碰撞在一处。
高顺便见曹性战死,心怀死志道:“若北伐,焚我之躯,扬于漠北阴山!”
“杀!”
许褚眼中满是凶光。
一手扛着重盾阻拦高顺刀锋。
一手已经将雪白的陌刀已经扬到了天际。
噗呲!
陌刀挥下。
刀锋切开盾牌,锋芒掠过甲胄。
鲜血如同瀑布一般喷洒在沙场,在阳光映照下散发出七彩光芒。
“记得!”
“扬于漠北阴山!”
高顺眼中满是解脱与奢望。
他清楚许褚没有留手,也懂的梅念笙为何临时换将。
主将亡于阵前,部将已死相随,是每一个霸府之士的悲哀,亦是一种荣耀。
三千八百军。
拼死冲击一万五千军。
莫大的差距,仅仅一个冲锋,所有人全部战死。
战车使出战场。
梅念笙目光落在两具尸身身上,沉声道:“仲康,以二人战旗收敛尸身,聚大火焚之,而后装于陶坛,日后北伐之时记得带着!”
“喏!”
许褚应喝道。
马芸鸢面色复杂道:“为什么不肯降,他们为什么不学吕布!”
“呵!”
梅念笙讥嘲道:“本侯已经告诉你了,现在的吕奉先不是曾经的在北疆厮杀的吕布,他是温侯,是徐州的诸侯,而曹性与高顺还是并州的武将,仅此而已!
“我不信!”
马芸鸢倔强道。
“这一次吕布还会求饶,还会认人做义父!”
“北疆英烈之所以让人值得敬畏,不是因为似吕布那般杀敌勇猛!”
“而是他们前赴后继的驻扎在边塞,阻拦塞外的异族,本侯承认你所说吕布是北疆十万狼骑的信仰,可那仅仅是曾经罢了,不然曹性,高顺今日为何死战,因为他们不再信服吕布了!”
梅念笙踏步走下战车!
“你说的对!”
马芸鸢自嘲道:“是我轻视了你们这些中原武将!”
“文则!”
梅念笙转头看向于禁,沉声道:“调集张绣前来,立刻征伐东海,琅邪两郡各县,元让整顿第一营,明日发兵下邳,灭吕布,平徐州!”
“喏!”
于禁,夏侯惇应喝道。
兰陵攻破。
如果说梅念笙心中没有一丝波澜,那根本不可能。
他总以为自己来了,能改变曾经追悔莫及的事情,让陷阵营流传下去。
只可惜。
他太小看高顺与曹性了。
边疆有边疆的孤傲,亦如当年至死不肯过江东的项羽一般。
兰陵一战,代表整个徐州的坚城只剩下下邳一座,同时也代表大半个徐州被征服。
翌日。
梅念笙大军发往下邳。
而今,曹操还在围城,他要去破城。
六月末。
第一营行至下邳,与第三营,第四营会晤一处。
军营延绵十余里,煌煌大势如同黑云摧城一般拍击在下邳城楼。
三营辕门前。
曹操眼中满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