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创可贴的伤口、冒芽的海棠,还有窗外叽叽喳喳的小雀,以及彼此眼底的牵挂,都成了这份温柔里最珍贵的注脚。
季泽敲萧逸房门时,指尖还带着院外晨光的暖意。
门内传来一声温和的应答,推开门时,见萧逸正临窗坐着,手边泡着一壶新茶,案上摊着一本未合的古籍,阳光落在他素净的衣袍上,显得格外沉静。
“小逸,没打扰你看书吧?”季泽随手带上门,径直走到桌边坐下,拿起萧逸倒好的温茶抿了一口,茶香清润,熨帖了晨起的微凉。
萧逸抬眸笑了笑,合上古籍推到一旁,指尖摩挲着杯沿:“没有,正看到一段闲笔,刚好歇歇。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刚路过厨房,撞见逸晨和熙言了。”季泽放下茶杯,眼底带着几分笑意,“那两人凑在小桌边喝粥,你一勺我一勺的,逸晨切伤了手都不在意,熙言盯着他的伤口,那股子紧张劲儿,真是藏都藏不住。”
萧逸闻言,眼底也泛起柔和的光:“他们俩的默契,确实旁人比不了。”
他想起往日里,顾逸晨沉默寡言,却总能精准捕捉到林熙言的心思,林熙言软糯温顺,却也总能看透顾逸晨内敛的温柔,“不用多说什么,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这种心意相通,才是最难得的。”
“可不是嘛。”季泽点点头,语气里满是感慨,“以前总觉得逸晨性子冷,对什么都淡淡的,没想到遇上熙言,竟能温柔到这份地步。你看他为了熙言早起煮粥,被鸿煊调侃得脸红,那模样,搁以前谁能想到?”
“爱就是这样吧。”萧逸轻声道,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会为了对方,慢慢改变自己的习惯,把对方的喜好放在心上,不知不觉就成了本能。他们俩经历了不少,这份感情早就扎了根,旁人拆不散的。”
季泽深以为然:“我总觉得,他们永远不会分开。不管遇到什么事,逸晨会护着熙言,熙言也会陪着逸晨,那种互相依赖、彼此牵挂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要走到最后的人。”
话题聊着,自然就落到了宁舒乐身上。
季泽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语气带着几分担忧:“说起来,舒乐这几日怕是熬得辛苦。昨晚我起夜,还看到他站在海棠树下,望着试炼之地的方向,背影看着孤零零的。”
萧逸的眸色沉了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的忧虑:“舒乐性子看着温和,实则最是执拗。他对瑾寒的心意,不比逸晨对熙言的浅,只是他不善表达,所有的牵挂都藏在心里,化作了等着瑾寒回来的执念。”
“我真怕他撑不住。”季泽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想起过往的片段,补充道,“你还记得吗?上次瑾寒练剑时不小心扭伤了脚踝,疼得站不起来,舒乐什么也没说,默默背起他回房,守了整整三天。换药时怕瑾寒疼,他自己先对着空气练习了好几遍手法,三餐都是亲自熬煮的清淡药膳,连茶水都温得刚好,话不多,却把所有细节都顾到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心疼,“可昨天在训练场,他握着剑的手都在抖,额角全是冷汗,却还是硬逼着自己练,说要变强,等瑾寒回来能护着他。可他心里的煎熬,谁看不出来?”
“他撑得住。”萧逸语气笃定,“舒乐看着柔,骨子里却坚韧。他知道瑾寒需要他等着,也知道我们都在陪着他,这份念想,会支撑着他走下去。”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院角的海棠新芽,“你看,海棠都冒芽了,瑾寒一定能平安回来,舒乐的等待,不会落空。”
季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点点嫩绿在晨光中格外显眼,心头的担忧也淡了些,抬手挠了挠头,拿起茶杯与萧逸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借你吉言。希望瑾寒早日回来,也希望我们这些人,都能好好的,像逸晨和熙言那样,守着自己在乎的人,一直走下去。”
萧逸眼底笑意渐深,轻轻颔首,指尖依旧摩挲着杯沿,眼底映着晨光与窗外的海棠绿芽:“会的。”
房间里静了下来,只有茶水蒸腾的细微声响,伴着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不多时,几只小雀落在院角的海棠枝桠上,歪着脑袋啄食新芽旁的露珠,叽叽喳喳的轻响衬得房间愈发安宁——正是林熙言方才瞥见的那群小家伙,隔着庭院,将两处的温馨与牵挂悄悄串联。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也洒在案上的古籍与茶杯上,温暖而鲜活。
这份无需多言的默契,如同顾逸晨与林熙言的缱绻,如同宁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