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顾逸晨一眼,刚好看见对方眼底藏不住的笑,像偷了糖的小孩,再想起白天模拟时这人故意装麻逗自己的事,顿时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点嗔怪:“你是不是故意的?先递半碗逗我,跟白天一样没个正经。”
他把软布往桌上一放,转开脸不看顾逸晨,连耳尖都带着点薄红——倒不是真生气,就是觉得顾逸晨总爱用这些小把戏逗他,尤其在他认真做事的时候,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心里还会泛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顾逸晨见状,收敛了眼底的笑意,伸手拿起桌上的软布,顺势坐在林熙言旁边的椅子上,帮他擦剩下的那块微光石。雷丝裹着软布,动作比林熙言还轻,生怕用力过猛蹭坏了石面。雷丝裹着软布蹭过石面时,微光石里的暖光像认熟了似的,顺着雷丝缠到顾逸晨指尖,在他指缝间绕了个小小的光圈,又轻轻弹回石面,像在跟雷丝玩闹。“没故意逗你,”顾逸晨的声音放软了些,“就是看你擦了半天,头都没抬一下,想让你抬抬手歇会儿,喝口茶缓一缓。”他指尖的雷丝悄悄凝出个指甲盖大的小槐花,花瓣上还沾着点从微光石上蹭来的暖光,轻轻放在林熙言手边:“白天的‘雷暖破甲’挺管用,晚上要不要再试试?就练半刻钟,不耽误你擦石头,还能趁晚风凉快透透气。”
林熙言瞥了眼那朵小雷丝槐花,暖光在花瓣上闪了闪,像星星落在了桌上。他心里的那点别扭早散了,却还是故意绷着语气,拿起软布继续擦石头:“练可以,但你别再耍花样,不然我就用暖光把你雷丝烘散,让你半天凝不出来。”
顾逸晨立刻点头,像个听话的学生,把擦好的微光石递过去,石面被擦得发亮,暖光也恢复了之前的亮度:“听你的,绝对正经练——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擦石头的样子,比暖光还软,安安静静的,忍不住想逗逗。”
林熙言这下是真没忍住,伸手推了他胳膊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挠痒:“顾逸晨!”
顾逸晨笑着躲了躲,指尖的雷丝槐花跟着晃了晃,暖光落在林熙言的手背上,温温的,像羽毛轻轻扫过。他没再逗弄,只是拿起自己的那碗茶,小口喝着,目光落在林熙言擦石头的手上:“行,不逗你了,等你擦完石头,咱们去训练场练会儿,刚好晚风凉快,还能看看星星。”林熙言顺着他的话往窗外瞥了眼,下意识吸了吸鼻子,只闻到槐叶被风吹散的淡味,混着烛火的暖香,没察觉那风里藏着极淡的、不属于凌云关的腥气——他只当是夜里潮气重,又低头擦起了微光石,声音轻得像蚊子叫:“嗯”,耳尖的红却从耳尖蔓延到耳垂,连脖子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没完全褪去。
另一边的哨塔下,风比城墙边更冷些,吹得挂在哨塔上的灯笼晃来晃去,暖光在地面投下晃动的影子。君瑞还在喘着气,胸口微微起伏,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滴,滴在衣领上,把衣襟都浸湿了大半,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季泽正蹲在城砖前,看着他刻下的细痕,指尖划过“操控波动”四个字,指腹蹭过砖缝里积的灰,又无意识地用指节敲了敲城砖——“笃笃”两声,在静得能听见风过槐叶的夜里格外沉,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你确定感知到的是人类异能者的波动?不是兽群本身的气息?”季泽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凌云关附近的兽群从未出现过‘被操控’的情况,这比三十只异鳞兽更棘手,别是黑风谷那边……”话说到一半顿住,指尖无意识摸了摸腰间一道浅疤——那是去年围剿黑风谷暗系异能者时留下的,当时那异能者就会用纹路控兽,“……那边的暗系异能者,早该清干净了才对”,目光扫向黑风谷的方向,夜色里的山影像蹲伏的巨兽,连风都带着点冷意,透着说不出的危险。
君瑞点头,指尖还残留着感知波的疲惫感,连抬手的力气都弱了些,却依旧说得清晰,每个字都透着肯定:“确定,那波动很淡,像被什么东西掩盖过,但和咱们的异能纹很像,带着明显的操控节奏,缠在领头异兽的鳞甲上,甚至能感觉到波动在引导异兽的移动方向,不是兽类能自己有的。”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语气里带着点担忧:“感知范围扩到三里半时才捕捉到,再远就撑不住了,感知波会散,不过能确定它们在往关这边来,速度不算快,走的都是山道隐蔽处,预计还有一个时辰到关外五里处。”
季泽站起身,拍了拍君瑞的肩,掌心的力道带着点安抚的意味:“我知道了,这事不简单,背后肯定有人在搞鬼。你先去房间休息,刚才扩感知突破极限,肯定耗了不少力,再不休息,异能会反噬。剩下的事我来安排——说着就转身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