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往陶缸边瞥了眼,“我刚往缸里撒了点薄荷叶碎,闻着香,崽也爱凑。”旁边几个队员蹲在铁笼边磨锈,其中个矮胖的队员叫老周,磨得手酸了,直起腰捶背,见赵柯正往筐边抱软草,扯着嗓子喊:“赵柯!把那捆最软的留着!我瞧有只崽总往草堆里钻,怕它嫌硬!”赵柯应着“知道了”,抱草时特意拣了把带绒毛的,轻轻铺在竹筐旁。有个队员捏着根芦苇芯,犹豫着往竹筐边递了递,手都抖了,半空的大异兽原本低鸣了声,却见筐里的崽探出头,叼过芦苇芯嚼得欢,竟没扇翅,只翅尖金纹闪了闪。那队员愣了愣,攥着剩下的芦苇芯笑了,往老周身边凑:“周哥!它没凶!还叼芯子呢!”老周拍了把他的肩:“你轻手轻脚的,它怎会凶?”
洛千羽早跟南凌风凑到了临时支的烤架旁,竟把剩下的芝麻小兽串成串,举着逗筐里的崽,举得高了些又赶紧往下压——怕崽跳起来够时摔着:“你看它眼睛亮的,准是馋了!”“别举那么高!”南凌风在旁急得扒他胳膊,“掉地上沾灰!”苏琼宇正蹲在筐边给崽递芦苇芯,递之前先把芯子尖掐掉了,怕扎着崽的嘴,宁舒乐端着碗温水从灶房出来,见他袖口沾了草叶,伸手替他拈掉,指尖轻得像碰蝴蝶翅膀:“慢着点递,别让崽啄着你手。”又把碗往他手边送了送,先吹了吹碗沿的热气:“刚晾的蜜水,你早上没喝水,润润喉。”苏琼宇接过来抿了口,笑:“表哥你也喝。”宁舒乐无奈弹了下他的额头,指尖还带着刚端碗的暖:“我等会儿喝,先把你这冒失鬼看住了。”
苏琼宇喝完水,又悄悄绕到林熙言身边,往他手里塞了块芝麻饼,是从家里带来的,还温乎:“逸晨哥让给你的,说你早上没顾上吃。”君瑞这时也走过来,往顾逸晨手边放了个小陶罐:“里头是蜂蜡,编筐时抹点,竹条不扎手。”顾逸晨接过来道了谢,君瑞又笑:“方才见你指尖划了道痕,熙言瞧着心疼呢。”说完不等顾逸晨接话,转身又去给队员分刚蒸的杂粮馍了,路过烤架时,捏起块烤得微黄的,往洛千羽手里塞:“刚盯着烤的,边脆,你逗崽喊得嗓子哑,这馍煊软,不硌嗓子。”
林熙言咬了口饼,甜香混着竹篾的清气漫开时,顾逸晨已抱起个新编的竹筐站起来,筐底垫着软草,筐沿的小挂钩上还别着片薄荷。“编了三个,先换笼。”他蹲下来,指尖替他拈掉嘴角的饼渣,“累不累?”林熙言摇头,正想说“崽乖得很”,却见有只崽叼着芦苇芯,没往自己嘴里送,反倒颠颠跑到他手边,把芯子往他指尖蹭了蹭。林熙言没接,只指尖碰了碰崽的喙,崽“啾”一声蹭他手背,毛乎乎的暖。顾逸晨正蹲在旁边垫软草,抬眼瞧见了,伸手替他拢了拢被崽蹭乱的袖口,轻声笑句:“跟你亲。”
“捏着,芯子嫩,凉得润手。”顾逸晨忽然往他手边塞了把刚采的芦苇芯。林熙言知道他是见自己指尖柔光淡了,心里暖得发胀,没接话,只把芦苇芯往他手里推了推:“你编筐用劲,你捏着。”
换笼时倒见了奇事。大异兽原本在半空盘旋,见顾逸晨把崽往新竹筐里抱,竟慢慢落低了些,翅尖的影子轻轻覆在筐上,没半点戾气。暮容雪正往新筐里铺苜蓿草,见大兽落得近,也没躲,只轻轻把草铺匀了,柔声道:“慢些,别吓着崽。”大兽竟真顿了顿,翅尖垂了垂,像是应了。有只崽调皮,从筐里探出头“啾”了声,大兽竟也低鸣一声应着,翅尖的金纹跟崽羽上的金纹亮得一样匀净。洛千羽看得直拍手:“它们认逸晨哥编的筐,还认容雪姐呢!”
日头落西时,后院的铁笼换了大半竹筐。软草铺的筐底,薄荷挂的筐沿,七八只小崽挤在几个大竹筐里,正啄着混了芝麻糕碎的芦苇芯,“咔嗒咔嗒”响。张队蹲在筐边,手里捏着块新蒸的芝麻糕,正小心翼翼往嘴里捻碎了撒:“你瞧这崽,嚼得多香。”老周蹲在他旁边,往筐里丢了颗洗干净的野莓:“试试这个?前儿采的,甜。”果然有只崽叼起野莓,“啾啾”叫着往同伴嘴里塞,惹得老周直笑:“还知道分着吃。”上官鸿煊靠在廊柱上,手里捏着片薄荷叶,见崽们吃得欢,转头对欧阳枫道:“明儿再去后沟采些芦苇,顺带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苜蓿,容雪说这草对崽好。”欧阳枫应着“成”,抬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手上沾的芦苇屑蹭到上官鸿煊袖子上,又赶紧用指腹擦掉:“差点碰掉了你手里的薄荷——你记挂的事我哪能忘,顺带把后沟那片薄荷也采些,熙言给崽擦羽能用。”又往灶房瞥了眼:“我去看看君瑞的杂粮馍蒸好了没,估摸着大家也饿了。”
顾逸晨挨着林熙言站在土墙边,手里还捏着根没编完的竹篾,指尖无意识地绕着。林熙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