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嘴,声音压得低:“后窗那儿有薄荷,就着糖吃,不腻。”
两人溜到后窗时,薄荷草长得正旺,绿生生的叶沾着点水珠。顾逸晨摘了片叶递过去,林熙言刚要接,他忽然把叶往自己嘴里放了放,又拿出来递:“没虫。”
林熙言耳尖红了,没接薄荷,倒是把手里的芝麻糖往他嘴边送了送。顾逸晨咬了口,糖渣沾在嘴角,林熙言抬手要擦,指尖刚碰到他的嘴角,他忽然偏头,轻轻含住了他的指尖——暖乎乎的,林熙言浑身一僵,猛地缩回手,却被他拽住了手腕。
“熙言,”顾逸晨声音低得像檐角漏下的风,眼亮得像夜里的月光,“我不是吃醋千羽,我是……”他顿了顿,指尖捏着他的手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指腹蹭过那道旧疤,“我是想跟你挤着睡,想你给我盖被子也轻些。”
林熙言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像夜里在床上那样。过了会儿,才极轻地“嗯”了声,声音细得像丝线:“夜里你别总往床边滚,就不挤了。”后窗的风拂过来,带着薄荷的凉,混着芝麻糖的甜,顾逸晨反握住他的手,掌心暖得发烫,倒比灶房里的暖锅还让人踏实。
等两人捏着剩下的芝麻糖回去时,洛千羽刚醒,正扒着竹椅边揉眼睛,见他们手里的糖纸亮,举着兔子玩偶喊:“我也要!逸晨哥熙言哥你们偷吃!不给千羽留!”顾逸晨忙把手里的糖往他嘴里塞了块,又往林熙言手里塞了半块,自己捏着剩下的半块咬了口,洛千羽含着糖眯眼笑:“甜!比兔子的芝麻帽还甜!”顾逸晨被他逗得眼尾都软了,甜得眼都眯了——比刚才就着薄荷吃,还甜几分。
没等他们坐定,院外传来脚步声,顾父拎着个竹筐进来了,筐沿还沾着点草屑,掀开盖时热气裹着芝麻香扑出来:糖糕圆滚滚的,表面撒的白芝麻被烘得发亮,还沾着点糖霜。洛千羽立刻从竹椅上滑下来,扑过去就要抢,却被顾父轻轻按住肩:“先给熙言哥拿一个,刚出锅的,不烫嘴。”
顾逸晨在旁边瞧着,趁洛千羽踮脚接糖糕的功夫,悄悄从筐里抽了个最圆的,转身往林熙言手边递——林熙言正帮顾母拾掇桌上的毛豆壳,指尖沾着点豆荚的绿,见糖糕递到眼前,愣了愣,刚要接,顾逸晨指尖先碰了碰他的手背,声音压得低:“你尝尝,比去年在凌云关吃的糙糖糕软。”
去年在凌云关,两人蹲在山路边分过块硬邦邦的糖糕,芝麻掉了一路,顾逸晨还嫌硌牙。此刻林熙言咬了口,软乎乎的甜混着芝麻香,确实比那时的好。他点了点头:“甜。”抬眼时正撞见顾逸晨盯着他嘴角,见他沾了点糖霜,抬手想擦,又猛地顿住,转而拽了拽他的袖口,用气音:“沾着了。”
林熙言抬手抹嘴角,指尖刚碰到糖霜,就被洛千羽拽住胳膊:“熙言哥!你看我这个!顾叔叔给我留了带芝麻的!比你的还大!”小家伙举着自己的糖糕,芝麻沾得满脸都是,活像只偷滚了芝麻罐的小刺猬。林熙言笑着帮他擦脸:“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顾逸晨在旁边递过纸巾,指尖蹭过林熙言的手腕,暖乎乎的。
顾母在灶房炖着汤,隔着窗户瞥见这幕,没作声,只是往灶里添了把柴,汤香混着糖糕的甜漫出来。见顾父站在廊下愣神,她端着碗温水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他胳膊:“累了?进屋歇会儿,汤还得炖阵子。”
顾父回过神,接过水碗,指尖微颤了下,被顾母瞧在眼里,却没多问,只转身往灶房走:“千羽今早还念叨你,说要等你回来教他用芝麻拼小兔子,你昨儿答应他的,可别忘喽。”
顾父“嗯”了声,往院里看——洛千羽正趴在顾逸晨背上数芝麻,林熙言站在旁边替他们扶着糖糕,小黑蹲在脚边摇尾巴,阳光落在他们身上,暖得像层薄棉。他低声应:“没忘,等会儿就教他。”捏了捏空着的手,把早上那些话又咽了回去。顾母回头看他一眼,轻声道:“别总琢磨工作上的事,孩子盼着呢,有啥事先搁搁。”
苏琼宇蹲在院子里逗小黑,见顾逸晨趁洛千羽不注意,偷偷往林熙言兜里塞了个糖糕,凑过来往林熙言手里塞了半块自己腌的梅子:“我这梅子酸,配他那甜糖糕正好,分你。”又斜眼瞅顾逸晨,“你塞的糖糕齁得慌,不如我这梅子解腻,熙言你说是不是?”
顾逸晨脸一红,踹了他一脚:“就你话多。”却被林熙言轻轻拉了把——林熙言从兜里摸出那个糖糕,往苏琼宇手里塞了半块:“阿姨说下午还炸藕盒,留着肚子。都别闹,藕盒要凉了。”苏琼宇咬着糖糕乐:“还是熙言懂我。”
傍晚时天阴了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