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伸手替他理了理西装领口，“下午早点回，我炖了汤。”
顾父捏了捏她的手，把油纸包往公文包里塞了塞，应道：“知道了。”转身又冲孩子们挥了挥手，“我走了，你们好好吃早饭。”
“顾叔叔再见！”洛千羽举着兔子玩偶晃了晃。
“爸再见！”顾逸晨跟着喊。
门轻轻合上，屋里还留着点顾父身上淡淡的皂角香。顾母把最后几个藕盒摆上桌，拍了拍手：“快吃吧，凉了就不脆了。”洛千羽立刻又抓起一个藕盒，顾逸晨则往林熙言盘子里放了个带芝麻的，见林熙言看过来，又飞快地移开眼，假装去抢苏琼宇手里的醋瓶，屋里又热闹起来，晨光落在桌上的藕盒上，连油星子都闪着暖光。
桌上的白瓷盘里堆着金晃晃的藕盒，芝麻粒嵌在酥脆的面衣上，被晨光映得发亮，旁边温着的牛奶冒着细白的热气，混着炸藕盒的油香，缠得满屋都是暖融融的。
洛千羽捧着个小瓷碗，藕盒咬得“咔嚓”响，嘴角沾了圈面粉，像只偷舔了糖霜的小猫。顾母见了，抽张纸巾替他擦嘴角，指尖蹭过他软乎乎的脸颊：“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他却含着半口藕盒摇头，含糊道：“要快点吃，等会儿……等会儿顾叔叔带糖糕回来，我还能再吃一个。”
苏琼宇在旁边笑他：“你肚子装得下吗？刚都吃俩藕盒了。”说着自己却又夹了个带芝麻的，咬下去油星溅在指尖，忙往嘴里吮了吮，“婶子，你这藕盒比巷口张婶炸的还香，面裹得薄，里头藕还脆生生的。”
顾母被他夸得笑眼弯：“喜欢就多吃，面盆里还有藕，下午再给你们炸。”说着往林熙言盘子里推了推藕盒，“熙言也多吃点，看你清瘦的，昨晚没睡好，今早可得补补。”
林熙言刚要应声，指尖碰着碗沿，忽然被人轻轻碰了碰手背——是顾逸晨，正往他盘子里塞了个圆滚滚的藕盒，比别的都大些，上头芝麻撒得匀，显然是特意挑的。“这个脆。”顾逸晨声音压得低，怕被人听见，眼尾却偷偷勾着笑，见林熙言看过来，又飞快转开脸，假装去够醋瓶，指尖却没忍住，蹭了蹭林熙言落在碗边的袖口。
林熙言没作声，只是把那个藕盒往碗里挪了挪，指尖捏着筷子，轻轻咬了口——面衣果然酥得掉渣，藕片裹着咸香的调味，比刚才吃的更合口。他抬眼时，正见顾逸晨偷偷瞟他，见他咬了藕盒，耳朵尖悄悄红了，又往自己盘子里扒拉了口粥，像是在掩饰什么。
“逸晨哥，你怎么总往熙言哥盘子里放藕盒呀？”洛千羽忽然举着兔子玩偶问，眼睛眨得亮，“你自己不吃吗？”
顾逸晨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脸“腾”地红到耳根，含糊道：“我、我不爱吃带芝麻的……”话没说完，就见顾母似笑非笑看他：“方才是谁趁千羽不注意，专挑带芝麻的往自己盘子里扒？”
顾逸晨噎了下，没敢接话，倒是林熙言轻轻碰了碰洛千羽的胳膊，声音软：“逸晨哥是怕我够不着。”说着夹起那个大藕盒，往顾逸晨盘子里放了一半，“分你吃，这个确实脆。”
顾逸晨眼睛“唰”地亮了，忙用碗接着，指尖不小心碰着林熙言的指尖，暖乎乎的，他没躲，反而偷偷勾了下，又飞快松开，像怕被人瞧见。林熙言耳尖泛着红，低头喝了口牛奶，嘴角却悄悄弯着。
苏琼宇在旁边看得直乐，扒着碗边凑趣：“哟，分着吃更甜是吧？那我也跟千羽分一个——千羽，你那个给我咬口？”
洛千羽立刻把自己的藕盒往怀里缩：“不给！这是熙言哥给我挑的！”逗得满桌人都笑，小黑不知从哪儿凑过来，蹲在顾逸晨脚边摇尾巴，被顾逸晨捏了块没撒芝麻的藕盒递下去，它立刻叼着跑到角落啃得欢。
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窗户落在桌上，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软乎乎的。顾逸晨心里头那点没说出口的甜胀得慌，悄悄往林熙言那边挪了挪椅子，木椅腿蹭过地板，“吱呀”一声轻响，他猛地顿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慌忙抬头去看林熙言，却见林熙言没看他，只是垂着眼捻着筷子，轻轻把自己面前的粥碗往他那边推了推，碗沿碰着顾逸晨的碗沿，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温温的，像在应和什么。顾逸晨这才松了口气，胳膊肘虚虚挨着他的，听着他喝粥时轻匀的呼吸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混着藕盒的香、牛奶的暖，心里头像揣了块刚化的糖，甜得发黏。
顾母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跳了跳，映得她眼角的细纹都软和。她眼角余光扫过桌下——顾逸晨的手悄悄搭在林熙言手背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