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顽强的意志和对那一线生机的渴望,死死坚持着。
不知“游”了多久,就在他感觉力量即将彻底耗尽,意识也开始模糊的时候——
前方,那绝对黑暗的“海平面”上,终于出现了一个轮廓。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但在这一成不变的死寂中却显得无比突兀的黑点。
随着他艰难地靠近,那个黑点逐渐放大。
那似乎是一座岛屿?
一座漂浮在这片归墟之海上的,孤零零的、散发着更加浓郁死寂气息的礁石?
不,不是礁石。
当王大海拼尽最后力气,终于“爬”上那坚硬的、冰冷的、如同某种巨兽骨骼般的“岸边”时,他才看清——
这根本不是什么岛屿。
这是一艘船的残骸。
一艘巨大到难以想象、通体由某种未知的、如同黑曜石般材质构成的、早已断裂成数截的古船的,其中一截残骸。
残骸静静地漂浮在死寂之海上,如同一个沉默的墓碑。而在那断裂的船体最高处,一面早已破烂不堪、却依旧顽强挺立的旗帜,在不存在的气流中,微微拂动着。
旗帜上,绣着一个王大海既感到陌生,又仿佛早已刻入灵魂的徽记——
那是一个由星辰、枷锁与断裂的长矛组成的复杂图案。
与他体内那古老回响同源的、属于“守望者”的徽记!
这里,曾经是一艘“守望者”的战舰?!
王大海瘫倒在冰冷的、如同骨骼般的甲板上,看着那面在死寂中微微飘动的旗帜,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归墟的航路,竟然指向了一艘沉没于此的“守望者”战舰?
这究竟是终点,还是另一个起点?
答案,或许就在这艘沉船的深处。
他挣扎着坐起身,看向身旁依旧昏迷的老人,又看了看手中那恢复了平静的罗盘,最后将目光投向这艘巨大残骸那幽深、破损、仿佛通往地狱的入口。
短暂的喘息之后,更加未知的探索,即将开始。
而那股来自“清道夫”的冰冷锁定,在这片归墟之海中,似乎也变得更加耐心了。
并非归墟之海那吞噬生机的死寂之冷,而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古老的,属于金属与时间凝结而成的寒意。王大海瘫倒在黑曜石般的甲板上,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叶撕裂般的痛楚,喷出的白气在接触到这艘古老战舰残骸的瞬间,便仿佛被冻结、吸收,消失无踪。
他身下的“甲板”并非平整,而是布满了巨大的、如同撕裂伤疤般的凹痕与断裂口,边缘锋利如刀。材质非金非石,触手冰凉坚硬,表面覆盖着一层极细微的、仿佛星辰尘埃般的晶莹颗粒,在远处那不知来源的幽绿微光映照下,闪烁着微弱而冰冷的光泽。
这里就是那艘沉没的“守望者”战舰。寂静,破碎,如同巨兽的尸骸,漂浮在永恒的死亡之海上。
他挣扎着坐起身,首先看向身旁的老人。老人依旧昏迷,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但胸膛尚有微弱的起伏。归墟之海那诡异的“海水”似乎暂时稳住了他的伤势,没有继续恶化,但也仅此而已。必须尽快找到更有效的救治方法。
王大海又看了一眼紧握在手中的骨质罗盘。罗盘此刻异常安静,那截星光触须指针不再指向特定方向,而是微微低垂,仿佛失去了目标,又像是在这座残骸中感应到了什么,陷入了某种“待机”状态。
他体内那源自“守望者”血脉的古老回响,却在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和活跃。不再仅仅是背景噪音,而是如同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哀伤与亲切,与这艘沉船残骸的每一个角落产生着细微的共鸣。
他强忍着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和精神的极度疲惫,将老人小心地安置在一个相对避风(如果这死寂之地有风的话)的断裂结构后面。然后,他站起身,目光扫过这片巨大的残骸。
战舰断裂的截面狰狞可怖,内部结构暴露在外,如同被强行剖开的胸腔,可以看到层层叠叠、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管道、线缆以及一些早已失去能量光泽的晶体元件。许多地方覆盖着厚厚的、类似冰晶又似珊瑚的灰白色凝结物,那是归墟之海漫长岁月侵蚀留下的痕迹。
他需要信息。关于这艘船,关于“守望者”,关于那场战争,关于离开这里的方法。
他沿着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