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顽强。
王大海紧紧握着老人冰冷的手,仿佛要将自已体内那点刚刚重新燃起的生命力渡过去。通讯器里“远航者”的坐标,如同烙印般刻在他近乎枯竭的意识里。那是唯一的生路,是支撑他不至于彻底崩溃的最后支柱。
但他没有立刻行动。重伤的身体和灵魂警告他,任何贸然的举动都可能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需要恢复哪怕一丝力气,需要判断他们所处的确切环境。
他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强迫自已冷静下来,用残存的感知力,如同盲人摸象般,小心翼翼地探查四周。
这里确实是“神经织网”的残骸内部,而且似乎是原本引擎室附近的某个破损舱室。空气混浊,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臭氧味、血腥味,还有一种……空间跃迁后特有的、淡淡的能量余韵。舱壁扭曲,线路暴露,不时迸发出细小的电火花,照亮一隅狰狞的阴影。
通过头顶巨大的破洞,可以看到乌特迦那标志性的、被污染云层笼罩的灰暗天空,但奇怪的是,看不到轨道上那些“指引者”舰队的影子,也感受不到那道黑暗裂隙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们被传送到了哪里?难道逃生协议真的将他们送到了远离乌特迦的“碎星带边缘”?
这个念头让他精神微微一振。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暂时摆脱了最直接的威胁。
他尝试调动那如同死灰般的幽能,毫无反应。精神力也如同一片干涸的沙漠,连最基本的意念集中都困难重重。灵魂上的裂痕传来阵阵虚幻的刺痛。与新生核心的联系依旧微弱,但似乎……比刚苏醒时稳定了一丝?是错觉吗?
而体内那片“双生之影”……它依旧沉寂,但王大海能隐约感觉到,在那片冰冷的银色核心深处,似乎多了一点极其隐晦的、与之前不同的“杂质”。是吞噬了“梦魇之根”那枚黑暗核心的部分力量后产生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好是坏?埃兰警告的“平衡或湮灭”……他不敢深思。
当务之急,是活下去,是带着老人找到“远航者”。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开始尝试活动身体。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如同酷刑,汗水混合着血水从额头渗出。他必须先确认自已还能不能动。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在老人另一只摊开的手掌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弱地反光。
是那半截撬棍!竟然跟着他们一起被传送了过来,就掉落在老人手边!
这发现让王大海心中一动。这撬棍看似普通,但陪伴老人历经无数战斗,甚至能短暂格挡清道夫的能量束,材质绝不简单。或许……能派上用场。
他艰难地挪动身体,一点一点,如同蠕虫般,朝着那半截撬棍爬去。短短几米的距离,却耗尽了了他刚刚积攒起来的所有力气,当他终于将冰冷的金属握在手中时,几乎再次虚脱过去。
握住撬棍的瞬间,一股微弱但异常坚韧的、属于老人的气血意志,似乎还残留其上,让他冰凉的手心感到一丝暖意。
“老傢伙……等着……我们……能出去……”他对着昏迷的老人低声说道,不知道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给自已打气。
休息了片刻,他拄着撬棍,用它作为支撑,咬着牙,尝试站起来。双腿如同面条般软弱无力,剧痛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视野阵阵发黑。但他死死咬着牙关,依靠着撬棍和顽强的意志,竟然真的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成功了!他还能动!
虽然状态糟糕到了极点,但至少,他重新获得了行动的能力。
他看向舱室的出口方向,那里被扭曲的金属和坍塌的结构部分堵塞,但似乎还有缝隙可以穿过。外面的情况未知,可能同样危险,但他们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他必须先想办法处理一下老人和自己的伤势,至少要进行最简单的止血和固定,否则根本走不远。
环顾四周,残骸中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生物组织纤维和不知名的金属片。他拄着撬棍,艰难地收集了一些相对干净、坚韧的纤维和比较直的金属条。
回到老人身边,他跪坐下来,开始笨拙地处理老人的伤口。用纤维束紧流血最严重的部位,用金属条和更多的纤维勉强固定住那条扭曲变形的左腿。整个过程他做得磕磕绊绊,满头大汗,但至少让老人的流血速度减缓了一些。
接着,他处理自已的伤势。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内脏可能也受了重创,但他现在没有条件仔细检查,只能进行最简单的包扎。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