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趁热喝了吧,虽然苦,可对病情好。”
大岛优子接过碗,
鼻尖萦绕的药香混杂着记忆中某人煮茶的清香,眼眶一热,仰头将药汁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顺着喉咙滑入腹中,却奇异地压下了那股翻涌的恶心感,心口的窒闷也稍稍缓解。
冷婉清又按照老中医的嘱咐,将药渣加水进行第二煎,这次熬煮的时间缩短至一刻钟,滤出的药汁颜色稍浅,苦味也淡了些。
“先生说每日一剂,早晚分服,这碗你留到傍晚再喝。”
她将药汁盛在另一只碗中,用盖子盖好放在窗台上。
待到夜幕降临,
港岛的灯火次第亮起,映得海面波光粼粼。
冷婉清点燃了一粒忘忧香,淡紫色的香雾袅袅升起,带着兰草与柏木的清冽气息,渐渐驱散了屋内残留的药味。
大岛优子躺在床上,
望着窗外摇曳的灯影,鼻尖萦绕着清雅的香气,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那些翻涌的思念似乎也被这香气安抚,沉沉睡了过去。
三日后的维多利亚码头上,
晨雾还未散尽。
大岛优子立在栈桥上,风掀起她素色和服的边角,也拂过她不复往日稚嫩的脸庞——那上面似蒙了一层岁月的薄霜,褪去了少女的天真烂漫,只余下被世事磋磨后的沉静与疲惫。
她抬眼望向东北方上海的天际线,目光里缠结着无尽的无奈与怅然,仿佛还能望见那座城市里未竟的牵挂。
片刻后,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了“广州号”轮船的舷梯。这艘船将载着她驶向安南的海防港,而前路早已在心中铺就:
待抵达后,
她便要换乘火车,一路向西深入云南的群山之中,去寻找自己对医学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