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锴乖,你爹爹在回家时,就给你买了会跑的铁皮火车,还有你爱看的连环画,就放在你客厅的行李中,要不要我们去拿?”
那孩子被扯得身子发晃,眼里满是慌张,掌心的甜意却让他下意识攥紧了糖纸,小脑袋微微往冷婉清方向偏了偏。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张幼仪的火气,她指着孩子,声音里带着哭腔似的尖锐:“积锴!娘白养你这么大!就因为这点破玩意儿,你就不要娘了是不是?”
“张女士。”
冷婉清直起身,目光清亮地迎上她,语气里添了几分徐家主母的沉稳,“积锴才七岁,懂什么‘要与不要’?您拿孩子撒气,还要扣上‘忘恩负义’的名头,传出去,旁人只会说您这个做母亲的,连孩子的童心都要磋磨。”
她顿了顿,补充道,“况且,这是徐家,积锴是徐家的长孙,要走,也得问过父亲和爷爷的意思。”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水里,张幼仪看着徐父沉下来的脸,又看看徐志摩复杂的神色,攥着徐积锴的手慢慢松了,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够了!”
徐父重重将茶盏顿在案上,青瓷与木桌相撞的脆响刺破书房的僵持,他眉头拧成沟壑,声音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愠怒,
“你们要吵要争,出去吵!别在我这儿扰清净!”
冷婉清心里“咯噔”一沉,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方才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徐父显然是动了真火,这番话虽没明指,却像是连她也一并怨怪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