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输完液后沉沉睡去,
林芳与李穗轻手轻脚地商议好她明日的用药方案,才拖着灌满疲惫的身躯,
起身去收拾剩余的2号药——按照苏先生的叮嘱,妥善处理用过的药瓶与剩余药剂,是对他们研究成果最基本的保护。
可当李穗逐一清点药瓶时,指尖的动作骤然顿住,心底猛地窜起一股寒意:
整整少了两瓶。
一旁的林芳瞥见她凝重的神色,刚松下的神经瞬间绷紧,心情直直跌落到谷底。
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李穗压着声线,不动声色地在林芳耳边低语了几句……
没一会,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罗斯福夫人已然带着保镖匆匆赶了来。
此刻,
罗斯福夫人脸色阴沉,
当即招手示意身后几名保镖上前,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立刻带人封锁所有出入口,对整栋楼展开全面搜查,任何可疑人员、可疑物品都绝不能放过!”
话音未落,她又转头对身边的护士吩咐:
“去把威廉叫醒,让他马上过来,就说有紧急情况。”
保镖们得令后迅速行动,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他们逐一审视门窗,连储物间的角落、药剂室的柜底都翻查得仔仔细细,生怕遗漏半点线索。
没过多久,
睡眼惺忪的威廉便跟着侍从赶来。
他刚踏入房间,瞥见满屋紧绷的气氛,以及桌上散落的待查药瓶,瞬间清醒过来,眉头紧紧蹙起:“夫人,出什么事了?难道是珍妮出了什么问题?”
罗斯福夫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指了指林芳手中的药瓶清单,语气凝重:
“2号药少了两瓶。这药只有我们几人能接触到,现在必须查清是谁拿的,以及拿出去的目的。威廉,你是负责珍妮的主管医生,昨晚到现在,有没有人异常进出过她的病房?”
威廉闻言,
脸色骤然一变,急忙回想:
“今早六点左右我离开过病房,当时是去协调血浆,这事林博士可以作证,其他时间的情况我确实没太留意。”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保镖便急匆匆闯进来禀报:
“夫人!在大楼后门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个沾着药剂残留的空瓶,瓶身还贴着2号药的标签,只是……瓶中的药物已经不见踪影了。”
罗斯福夫人沉默着踱了两步,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片刻后,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待命的保镖沉声下令:“把威廉控制起来,不许他离开半步!另外,立刻去搜查他的房间,重点查有没有2号药的残留、可疑信件,或者与外界联络的东西!”
保镖们不敢迟疑,立刻上前将还在辩解的威廉按住。威廉脸色煞白,挣扎着喊道:
“夫人!您不能这样!我没有偷药,我今早去拿血浆是有记录的!”
罗斯福夫人却没再看他,只是冷声道:“有没有问题,搜过便知。若你清白,我自然会还你公道;若真有猫腻,谁也保不住你。”
没过多久,
去搜查房间的保镖捧着一个小盒子回来,脸色凝重地汇报:“夫人,在威廉的床头柜深处,发现了这个——一瓶2号药。”
威廉的身子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浸湿了衣领。
罗斯福夫人拿起那个瓶子,指尖捏得发白,目光扫过威廉慌乱的脸,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另外一瓶的液体在哪里?”
就在威廉张着嘴说不出话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名侍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夫人!不好了!负责看守大楼后门的守卫说,刚才看到一个穿着医生白大褂的人翻墙跑了!”
罗斯福夫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眼神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威严:“立刻让领事馆联系上海警方,这案子交给他们办,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傍晚,
上海警察局长办公室内,暖黄的灯光映着满室的凝重。
吴戴维端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的香烟燃着微光,正与局长低声交谈。
“老吴,这次是美国人的案子,牵扯到一种价值连城的药物,上面催得紧,稍有差池我们都担待不起。”
局长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近乎哀求地说道,
“局里上下,论查案的本事,没人比你更厉害,这次真得全靠你了!”
吴戴维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