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一起商议商议,本就是国家大事,社稷大事,咱们一起商议再好不过!”
“念什么?”白时中有点愣,前面看看苏武,后面看看众人。
“念,只管念!”苏武正色一眼,目光里陡然凶狠瞬间,正与白时中回头过来的眼神对视当场。
“念念念……”白时中下意识连连点头,又道:“我念,如此家国大事,那就百官一起商议!”
“那就念啊……”苏武又催,手好似往腰间刀柄握了喔。
“我念……唉……”白时中又顺了顺这件衣服,开口:“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为重。近日有子弄权,欺压君父;有臣结党,败坏朝纲;幽禁亲父,百般凌辱。朕夙夜忧思,恐伦常不守,世人效仿,礼节沦落,国将不国,何以面对黎民?何以统御万方?卿乃国之大臣,朕之至戚,当念社稷之重,更想朕之仁德,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奸党,复安社稷,祖宗幸甚!书诏付卿,再四慎之,勿负朕意……”
倒也不长……
念完了,落款在那里,天下一人也在那里,一笔遒劲飘逸的瘦金体也在那里……
就看那大殿之内,嗡嗡不止!
白时中念完了,转头到处去看。
苏武也在说:“本是父子家事,奈何又是家国大事,如之奈何?诸位,诸位国之干城,这可怎么办?”
却听一个尖锐之声忽然从大殿之内喊出:“矫诏,此乃矫诏,此乃矫诏!”
出来了,天子从人群里出来了,拖着两只大袖,呼喊不止。
苏武自也一语:“臣也担忧此那乃矫诏也,还请诸位同僚共鉴!”
就看苏武又对白时中一语:“快,传与诸位同僚共鉴!”
白时中转头去,脚步却慢,他自是在犹豫纠结忐忑。
却是那天子赵桓,忽然脚步飞快往前,直接冲到白时中面前,一把夺过了那衣带诏,立马揉了揉,揉成一团,左右去喊:“此乃矫诏,不可乱传!”
苏武倒也不阻止,他是个忠义之臣,岂敢对天子无礼?
苏武只能叹气:“唉……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啊?我苏武,今日怕就死在此处了!”
苏武是三句话不离要死。
却不想,天子陡然转头来,几步走到苏武面前,开口来说:“苏卿,你与朕,昔日情义深重,朕对你,从来没有疑心,今日之事,是场误会,若真是有什么对苏卿不利之事,那朕着实不知情啊!定是那耿南仲,是他,一直以来,朝堂之事,都是他一手把持,诸位卿家皆可作证,定是他私下里背着朕一意孤行!苏卿之忠义,天下皆知,朕又岂能不知?”
苏武吓得是连忙躬身大拜:“臣惶恐!”
起身来,苏武又转头去看了看众人,更看一眼那刘光世。
再转头来,又看看当面文武百官。
苏武再说:“臣实在惶恐,却是到得如今这一步,臣前一步是死,后一步也是死啊,天下之骂名,皆在臣身上了,臣死后,不免也是万人唾弃,子孙万代,骂声不止,臣何以到得今日?何以到得今日啊……”
苏武说着,已然就要哭了。
“朕为你正名,朕为你正名就是,朕为你正名了,世人自不会多言,哪里有什么死不死?苏卿本就是忠义之臣,更是家国栋梁之臣,朕之股肱,朕之股肱!”
赵桓把揉捏成一团的衣带诏紧紧抓在右手中,左手连连在挥,激动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