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位大司命在少司命去世一年就同样离世,对她们那样的人而言,孤身一人活在这世上,恐怕相当难受吧。
赵光后背泛起寒意,深吸一口气,看向台上的李稷。
台下流言四起,华年峰更是口不择言,开始对李稷满口污言秽语的咒骂,但李稷的目光古井无波,只是躬身向台边的考官静默一礼,随后一言不发转身走向台下。
看到李稷居然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趴在地上的华年峰脸孔都变得扭曲,伸出一只手想去抓李稷的脚腕,声嘶力竭,几个词从他口中迸出,“你这个……怪物。”
李稷的脚微微顿住。
“你这么冷酷无情……会遭到报应的……”
“或许吧,”李稷转头看他一眼,“但我并非针对你。”
任何一位挡在他面前的人他都会打败。
“如果想要八强的名声你就拿去吧,”李稷平静道,“我想要的只有魁首而已。”
说完他不管身后人的表情,抬脚离开。
看到李稷静静走到台下,不少民众都恐惧地往后退去,李稷径直走向桂花树,陈子楚等人脸上也都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李稷心中苦笑。
他深吸一口气,走向唯一没有躲闪他目光的赵光。
但就在他经过树干时,一只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臂。
李稷一怔,缓缓扭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少女。
嬴抱月神情平静,看了他一眼,“你的手受伤了。”
桂花树下凝滞的气氛像是被这一句话瞬间打破。
原本紧张的陈子楚等人也都缓过神来。
他们会害怕,是因为如果李稷能这么简单地打败等阶四,恐怕只要他有那个意,能轻而易举要他们这些人的性命。
能抬抬手就能杀了自己的人,谁会不害怕?
但听到嬴抱月的话,少年们却都露出了古怪的神情。
刚刚在台上那么强大的李稷,居然受伤了?
嬴抱月抬起李稷的手腕,李稷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手背上有一道划痕,恐怕是对剑中被剑风剐到的。
只是三寸长一道擦伤,伤口边缘浮出几粒血珠。
“怎么这么不小心,”嬴抱月从药袋中掏出绷带,熟练地裹上,“疼吗?”
李稷黑眸微微闪动,有些不自在,“不疼。”
这对高阶修行者而言简直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伤。
“是吗?”嬴抱月在绷带上打了个结,将人往赵光那一推,“好了。”
她从昨天开始为桂花树下的少年们都裹过伤,众人没觉得有什么,但就只是一条绷带,树下原本紧绷的空气却都柔和了起来。
自己仿佛重新融入了这一片空气。
李稷愣愣被推了两步,回过头看她,“你不觉得我下手重吗?”
“重?”嬴抱月疑惑道,“你在说些什么?都第二天了,能多快好省地打败对手为什么不这么做?魁首是那么好赢的吗?”
仿佛一股清风吹过树下,少年们都有些发愣。
李稷刚刚不给华年峰面子在修行者眼中残忍无情的行为,被嬴抱月只形容成了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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