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高大的殿门敞开,却透不进多少天光,青烟盘旋,模糊了人们脸上的神情。
殿内济济一堂,除却主位上的左山以及其下首的玄泽和几位千龙城核心长老外,更多的是来自东域各大宗门的代表。
炎煌谷来了一位面色赤红,须发皆张的老者,乃是苏红的师叔,号“烈阳真人”。
其周身火气氤氲,但脸上悲愤交加,难以自抑。
静心观则是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道姑,道号“清霖”,手持拂尘。
气息虽竭力保持平稳,但眼底的哀伤却掩饰不住。
其余还有七八个中小宗门的掌门或长老,大多面带忧惧之色。
陈默作为客卿长老,座位被安排在玄泽下首稍后的位置,不算醒目,却也足够看清殿内所有人。
他垂眸静坐,周身气息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与殿中阴影融为一体。
唯有体内阴阳金丹缓缓运转,悄然感知着殿内每一个人的灵力流转。
左山环视全场,声音沉稳地开口:“诸位道友远道而来,共商应对葬魂子之祸,左某代千龙城,先行谢过。”
礼节性的开场过后,烈阳真人第一个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
“左城主,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
“葬魂子魔头,屠戮我炎煌谷精英,残害静心观同修,更是视我东域修士如猪狗,肆意屠戮炼魂。”
“此獠不除,东域永无宁日!”
“如今贵城已得玄元剑胎,炼成祥瑞神兵,正是我等联手,踏平魔窟,报仇雪恨之时!”
“可是为何还按兵不动?”
“莫非千龙城要坐视我等宗门凋零,独善其身吗?!”
他话音未落,身上金丹后期的火灵力便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使得周围空气都微微扭曲。
清霖道姑也随之起身,虽未像烈阳真人那般激动,但语气同样坚定。
“左城主,玄泽圣子。苏红师妹与王师兄皆惨死于葬魂子之手,此仇不共戴天。”
“贫道知晓葬魂子巫力滔天,但我等修士,岂能因魔强而畏缩?”
“唯有同心戮力,方有一线生机,静心观愿倾尽所有,追随千龙城,共诛此魔!”
两位代表性人物的发言,立刻引来了不少中小宗门的附和。
“是啊!不能再等了!”
“难道要等那魔头杀上门来吗?”
“千龙城有神剑,为何不用?”
殿内顿时群情汹涌,主战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玄泽眉头紧锁,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拳,显然承受着巨大压力。
左山面色不变,只是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陈默的方向。
陈默知道,该他出场了。
他缓缓抬起头,干咳一声。
声音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殿内的嘈杂,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诸位道友,复仇之心,人皆有之,老夫亦深感痛心。”陈默开口,声音沙哑道,“然愤怒与仇恨,并不能斩灭魔头。”
“葬魂子非寻常敌手,其已开十三窍,巫力之诡谲霸道,远超我等认知。”
“其习得万魂炼天诀,可炼化生魂补益自身,愈战愈强。”
烈阳真人冷哼一声:“那又如何?莫非因其强,我等便引颈就戮?”
“集我东域之力,莫非还耗不死他?!”
“真人可知,何为‘万魂炼天诀’?”陈默目光转向他,平静反问,“其所炼非仅是魂,更是魂中之力。”
“怨怒、恐惧、绝望,皆可为其所炼。”
“我等若倾巢而出,一旦战局胶着,伤亡惨重,那弥漫战场的死怨之气,非但不能伤他,反会成为他最大的补品。”
“届时,非但我等报仇无望,恐更会造就一尊无人能制的盖世魔尊!”
“此非复仇,实为资敌!”
他这番话,并非单纯反驳,而是直指万魂炼天诀的核心奥秘,听得众人心中一寒。
连烈阳真人也一时语塞,他虽愤怒,却并非完全不懂其中关窍,只是被仇恨蒙蔽。
清霖道姑凝声道:“此长老所言,不无道理,但若一味固守,岂非坐视其壮大?”
“待其彻底稳固十三窍,东域谁人能挡?”
“道姑所言极是,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