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陈默身边,声音低沉了些:“青玄那边,我会亲自开导,但你记住,今日之事,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日后有所作为,若是云河城有难,还望你能出手相助。”
陈默握紧令牌,对着李天雄郑重一揖:“城主放心,若真有那一日,晚辈定不会袖手旁观。”
李天雄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典籍库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雅间内,陈默望着手中的玄令,心中五味杂陈。
他赢了比试,却输了结果。
李天雄护了李青玄,却也给了他足够的补偿。
这修仙界,果然处处都是权衡与算计。
收起令牌,陈默推门而出。
......
城主府深处的静院。
平日里总是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青石小径,此刻竟落了几片未及时清扫的枯叶,透着几分萧索。
李青玄坐在窗前的石桌旁,背影佝偻,再无半分先前的意气风发。
他面前的茶盏早已凉透,茶水映出他苍白而扭曲的脸。
他周身的灵力如同风中残烛,时强时弱,显然道心受创之后,连最基本的灵力稳固都成了问题。
李天雄的脚步声很轻,却还是让李青玄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脊背。
他没有回头,只是哑着嗓子道:“叔父。”
李天雄走到他对面坐下,并未看他,目光落在石桌上那枚被捏碎的玉佩上。
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每一声都像敲在李青玄的心坎上。
“大比结果,在我推演之中。”李天雄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卦象显示,你会赢。”
李青玄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有不甘,有怨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可这赢……”
“与推演不符,是吗?”李天雄打断他,终于抬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
“我算到了你会以压倒性优势胜出,巩固你在云河城年轻一辈中的地位,为后续接掌部分城防铺路。”
他顿了顿,指尖的敲击停了:“但我没算到,你会被逼到需我亲自下场干预的地步。”
“更没算到,你会因一场大比,道心险些崩碎。”
李青玄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迅速褪去血色,变得惨白。
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那玄墨子……他的符道,他的丹术,甚至他的剑招,都透着诡异,根本无法纳入常理分析!”
“这正是我要说的。”李天雄的眼神沉了下来,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玄墨子此人,从我第一次推演他的轨迹开始,卦象便始终是一片混沌。”
“他的出身,他的功法传承,他每一步的选择……都游离在既定的因果之外。”
“我能算到云河山的雾气何时散去,能算到三百年后云河城的气运兴衰,却算不透他下一步会出现在哪里,会做出什么事。”
李天雄的指尖在桌面上画了一个模糊的卦象,随即抹去:“修仙界,万事皆有因果,万物皆在数中。”
“可他,是个‘变数’,一个不在任何算计之内的变数,比任何强敌都要危险。”
李青玄的呼吸急促起来:“叔父的意思是……”
“此子断不可留。”李天雄的声音依旧平静,“我虽算不到他,但我的推演告诉我,云河城在百年之后会有一劫。”
“而他的存在,让我不得不将这劫数放在他的身上。”
李天雄站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那不可预知的未来。
“所有与他相关的因果,都该斩断了。”
李青玄看着叔父平静的侧脸,心中那股因挫败而生的戾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寒意。
他终于明白,叔父真正忌惮的,从来都是那个无法被纳入算计的玄墨子。
“叔父英明。”李青玄低下头,掩去眸中的复杂。
李天雄没有再看他,只是淡淡道:“你的道心,需尽快恢复,一个玄墨子,还不配成为你修行路上的劫数。”
说罢,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融入庭院的阴影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