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那季阁主摸了摸胡须,“不过这一切都是城主大人的意思。”
“城主大人?”陈默微微一愣,他不明白二者有何联系。
季阁主看陈默不说话,又是哈哈一笑道:“玄墨道友,五岳宗大劫,可否与在下一述?”
陈默想了想,随后点了点头。
“五岳宗大劫,始于一场阴谋。”
他从五岳宗大比的幌子说起。
讲到锁魂针控制修士炼制傀儡的残酷,再到云清风妄图以万灵精血唤醒黑水玄蛟残魂,试图打开妖域通道的疯狂。
再到周玄子燃烧神魂布下万符锁天阵,古贤前辈祭出斩蛟剑镇压玄蛟,还有那些为阻止浩劫而牺牲的修士……
桩桩件件,都被他平静地叙述出来,仿佛在说一段与己无关的往事。
“最终,云清风伏诛,玄蛟残魂被重新镇压,但我师也……”
陈默顿了顿,继续说道:“修士死伤过半,五岳宗沦为一片废墟。”
季阁主静静听着,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似有惋惜,又似有了然。
待陈默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
“玄墨道友可知,化神期之所以能称之为‘神’,并非仅仅因为灵力强横。”
陈默眉头微蹙,示意愿闻其详。
“炼气筑基金丹,皆在打磨己身,积累灵力。”
“元婴则是神魂蜕变,初窥天地。”
“而化神……”季阁主指尖在空气中虚点,似在勾勒某种无形的轨迹,“化神重在意境。”
“意境?”
“不错。”季阁主点头,“是对天地规则的感悟,是与大道共鸣的契机。”
“有人以剑入神,剑出便是天地意。”
“有人以丹入神,丹成便合自然律。”
“而我们云河城的城主李天雄,是以‘算’入神。”
陈默心中一动,有些不解的开口道:“以算入神?”
“正是。”季阁主眼中闪过一丝敬畏,“城主大人的‘算’,并非卜卦问卜那般粗浅,而是推演天地气运,洞察因果脉络。”
“天地如棋,万物为子,在他眼中,世间大事的走向,宗门兴衰的轨迹,皆有迹可循。”
他顿了顿,继续道:“五岳宗之事,城主大人早在多年前便有所推演。”
“他算出云河山有凶物出世之兆,算出五岳宗气运紊乱,甚至算出了最终会有高人出手镇压浩劫……”
“虽细节略有偏差,但大致脉络分毫不差。”
陈默恍然,难怪城主府会突然关注自己,原来早有铺垫。
“可唯独你,玄墨道友。”季阁主话锋一转,目光落在陈默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城主大人算遍了与五岳宗相关的所有修士,却唯独算不透你。”
“算不透我?”陈默愕然。
“是。”季阁主肯定道,“你的出现,你的轨迹,你的未来……”
“在城主大人的推演中,始终是一片混沌,仿佛被某种力量遮蔽,又似你本身便是那变数中的变数。”
季阁主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陈默续了杯茶,笑道:“以城主大人的境界,越是算不透的存在,便越会引起他的关注。”
“你在五岳宗大劫中扮演的角色,你在外城的崛起,你身上那些难以捉摸的机缘……”
“这一切,都让城主大人对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陈默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却未能驱散心中的波澜。
“所以,城主大人让阁下调拨药材助我,并非仅仅是看中我的丹术?”陈默挑了挑眉问道。
季阁主哈哈一笑:“丹术是敲门砖,你的‘不可测’,才是让城主大人真正在意的地方。”
“庆典大比,与其说是让你为云河城争光,不如说是城主大人想亲眼看看,你这‘变数’,究竟能绽放出怎样的光芒。”
陈默沉默良久,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
茶味清苦,却带着一丝回甘,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多谢阁主告知。”陈默起身抱拳,“凝露花一事,我已知晓,这便前往云河山一试。”
季阁主点头:“去吧,云河山巅不仅有凝露花,或许还有你意想不到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