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愤怒,让他们的长剑指向了自己的国王。
杰拉德站在人群中,手心因紧张而出汗,他望向白厅宫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不确定感,英国真的要爆发内战
这时,一个身材结实、面色严肃、手持一杆长枪的中年人走到他身边,忽然开口:“我叫克伦威尔,奥利弗.克伦威尔。我读过你的《大同圣经法典》,写得很大胆,很多想法很有意思,不过,关于土地公有的那部分,我无法赞同。”
杰拉德有些惊讶地看向这位来自亨廷顿的乡绅议员道:“谢谢您的认可,克伦威尔先生。至于您不赞同的部分,我尊重您的看法,思想的自由本就该如此。”
克伦威尔严肃道:“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是上帝赋予人不可分割的权利,是世间的真理之一。”
杰拉德马上反驳道:“哦,不,不,不,克伦威尔先生,这个世间还有东方世界,他们就是公田制度,所谓私有财产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圣,私田制度是把原本属于所有英国人的土地,被那些有产者们圈起来了,这不但不神圣,反而天然就带有原罪。”
杰拉德继续追问道:“克伦威尔先生,你承不承认,这个世间是上帝创造”
克伦威尔点头道:“当然”
杰拉德冷笑道:“那你们有产者又哪来的权利,用几根篱笆圈住上帝创造的世界,并且还向所有人宣告这是属于你们的私产,还要上帝向你们保证这份资产神圣不可侵犯。
上帝创造这个世界是属于所有人的,只有公田制才是符合上帝心意的制度。”
克伦威尔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杰拉德从政治上和宗教上否定了私田的神圣性。
他只能无奈道:“杰拉德先生,您的口才堪比约翰.皮姆先生。”
就在此时,一阵骚动从城墙方向传来。消息很快传开:查理一世陛下亲率数百名骑兵来到了伦敦城外。
克伦威尔与杰拉德当即登上伦敦城城墙,城墙之外几百名皇家卫队,全副武装的列阵在前,这支原本应该保卫英国的军队,此刻他们的长剑却对准了自己的都城。
查理一世看到城墙上密密麻麻、手持各种武器的市民,看到他们脸上决绝抵抗的神情时,这位国王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彻底的失落。他意识到,他已经失去了这座都城的民心,这座城市已经不属于他了。
没有进行任何尝试,查理一世调转马头,带着他的卫队黯然撤退。
他返回白厅宫,带上王后和王子,在一批仍然忠于他的贵族和近半数下议院议员的追随下,仓促离开伦敦,向北方的约克郡撤退。这些人从此被称为“骑士党”,即王党。
伦敦市民看到国王的旗帜远去,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和呐喊,他们为这场兵不血刃的胜利而疯狂庆祝。
然而,一旁的克伦威尔脸色却无比凝重,他望着北方道:“这仅仅是开始,内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杰拉德安慰他道:“胜利一定会属于英国市民。国王一人的专制,不可能压制几百万渴望自由的灵魂。”
克伦威尔闻言,转过头,严峻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带着血性的笑意道:“说得对,胜利必将属于我们。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杰拉德先生。”
伦敦的黄昏下,两个背景、理念截然不同的人,因为共同对抗王权的目标而站在了一起。但谁都知道,国王被驱逐并不是事情的结束,而是一场内战的导火索。
大同历十八年(公元1642年)2月2日。
查理一世离开伦敦后,前往诺丁汉郡,在那里升起了他的王旗,召集他忠诚的军队,然后在各地收管粮食和武器,征召民夫扩充军队。
以约翰.皮姆为代表的议会派,也以伦敦为基地,训练属于他们的议会军,双方都在筹集物资,训练军队,双方都在做大战前的最后准备。
但杰拉德却没有加入这场大战,而是而是带着已经召集好的流浪汉和准备好物资开始了自己的理想,建立一个没有等级的世界。
伦敦,汉普斯特德荒野。
时值初春,这片广袤的荒地依旧显得荒凉而冷峻。低矮的灌木丛肆意蔓延,嶙峋的怪石半埋于土中,高大的乔木与低矮的杂树争夺着阳光,风吹过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显此地人烟稀少,平日里唯有盗匪或冒险者才会涉足。
然而,这一天,荒野的寂静被彻底打破。十几辆沉重的马车碾过崎岖的小道,马车上有成袋的谷物、迭放的布匹、成捆的帐篷、以及各式各样崭新而坚固的农具——铁锹、犁铧、斧头、锯子,甚至还有一套小型的铁匠炉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