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冷笑一声,将一厚沓诉状扔到对方面前:“合法财产本将比你更清楚条约的内容!条约保护的是合法财产,但绝不保护抢劫、霸占、谋财害命得来的赃物!”
他指着那些诉状:“你自己看看!强占土地、纵奴行凶、草菅人命、走私逃税……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是合法的按我大同社法令,这些都是死罪!
本将没有将你们全部抓起来审判,已经是看在以往些许香火情的份上了!本将还要上书元首,建议对澳门所有葡萄牙人的过往行为进行一次彻底清查呢!”
前任总督顿时冷汗直流,气势全无,连忙哀求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我们葡萄牙人与大同社有十几年的友谊,我们的教官为贵国海军建设出力甚多,我们的商人也为贵国带来了急需的货物和技术。请看在这十几年交情的份上,高抬贵手,千万不要将事情扩大化啊!”
李信冷哼一声:“现在才想起十几年的交情当初明知我大同军即将进攻西南,却还将数十门重炮和雇佣兵卖给南明伪政权,给我军制造巨大麻烦时,怎么不想想这交情晚了!本官必会将此事原原本本上报元首府,如何处置你们,由元首和公民议会定夺!”
前任总督面如死灰,知道此事绝难善了。
话分两头。赵云飞在顺利攻克广州后,留下部分兵力维持秩序、清剿残敌,主力未做过多休整,即刻挥师西进,兵锋直指肇庆府。
肇庆是两广总督的传统驻地,也是广州失陷后南明在广东最重要的据点。城中的士绅官员原本还指望广州能坚守数月,为他们争取时间。
万万没想到,号称岭南第一坚城的广州,在大同军的猛烈炮火下,竟连三天都没撑过去!
消息传来,肇庆大乱,临江王吓得魂不附体,连夜带着家眷细软弃城而逃,他的这个行为反而加剧了肇庆的混乱,士绅带的金银财宝逃命,普通的士兵纷纷逃离肇庆。
然而,另一位藩王——唐王朱聿键却展现出难得的血性。他拒绝逃跑,亲自上城督战,试图激励士气,在肇庆抵挡大同军。
然而,勇气无法弥补实力的绝对差距。大同军兵临肇庆,再次架起重炮。经过五天的猛烈炮击,肇庆城墙多处坍塌。
随后,大同军步兵发起总攻,轻易突入城内。唐王朱聿键在乱军中战死,其弟朱聿鐭被俘。城中的大部分广东士绅也未能逃脱,纷纷沦为阶下囚。
肇庆一下,广东全境再无像样的抵抗。第五师、第七师分兵略地,如秋风扫落叶般迅速攻占广东各州府。
然而,在另外两个方向广西、贵州,大同军的推进却遇到了困难,速度远不能与在中原、江南的势如破竹相比。
西南地区的地形极其复杂,“地无三尺平”并非虚言。崇山峻岭、深涧峡谷无处不在,道路崎岖难行,后勤补给线拉得极长且异常脆弱。每一个关隘、每一个山寨都建在险要之处,易守难攻。
更重要的是,贵州、广西两地土司势力盘根错节。这些土司拥兵自重,熟悉本地情况,且许多土司与南明残余势力关系密切,或出于自身利益,或受到蛊惑,不断袭扰大同军的后勤线,伏击小股部队。剿灭他们异常困难,大军行动不得不步步为营,谨慎推进。
战事拖延至来年二月,西南地区进入了令人头疼的雨季。阴雨连绵,山路泥泞不堪,更是难以行军。
虽然大同军高度重视卫生防疫,强调喝开水、注意营地清洁,但恶劣潮湿的气候仍然让许多来自北方的士兵难以适应。疟疾、痢疾、湿疹等疾病开始在军中蔓延,非战斗减员急剧增加,严重削弱了部队的战斗力。
前线指挥官高大壮、田见秀等人不得不将实际情况紧急上报元首府,请求指示。
大同十三年(公元1637年),二月四日,金陵城。
相比于处于混乱的西南地区,远在后方的金陵乃至整个江南地区,却因战争进入了一种畸形的繁荣,即所谓的“战争景气”。
自西南战事开启,军需订单如同雪片般飞向各大工坊。帐篷、军服、布匹、鞋袜、食物、马车、炮车、独轮车……涉及士兵衣食住行的一切物资都极度紧缺。
尤其是攻占广州之后,大同社要赈济灾民,几百万灾民需要的粮食物品等生活物资更多,于是后方的订单变得更多了,大同社清洗江南士绅获得的钱财,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江南各地。
金陵的作坊主们从未经历过生意如此好做的时代!生产出来的货物根本不愁卖,大同社的军需官直接包销,甚至常有商人拉着车等在工厂门口,产品一下生产线就被抢购一空。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