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用飞雷炮,开弹杀伤守城的士兵,要不了几日守军就会崩溃。
“情报非常有用,林先生,辛苦了。”洪承畴收好草图,郑重说道,“尔等暂且再忍耐数月。待我大军攻陷广州,彻底平定南方,整合水师之后,南洋海舰队主力便可挥师南下,直取马尼拉!必为死难的同胞报仇雪恨,让西班牙人血债血偿!”
林芳再次热泪盈眶,躬身长揖不起:“多谢大人!多谢元首!我等海外汉人,漂泊无依,如同无根之浮萍,动辄被他人如猪狗般屠戮。昔日母国视我等为弃民,今日大同社竟愿为我等申冤出兵!此恩此德,我等永世不忘!大人,便是我等再生父母!”
洪承畴再次扶起他,诚恳道:“林先生言重了。保护每一位天朝子民,乃大同社之本分。要谢,就谢徐元首吧。”
“是是是!元首天恩!元首天恩!”林芳连连点头,激动得语无伦次,仿佛积压了数十年的屈辱、恐惧和期盼,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和希望的出口。他佝偻的腰背,似乎也挺直了几分。
大同十二年十月二十六日,金陵城,来富戏院。
自元首徐晨用两出新编戏曲敲打军中骄纵之气后,这两出戏——《蓝玉案》与《富宁卫恩仇录》便迅速风靡全城,成为了金陵百姓街头巷议的焦点。来富戏院也因此名声大噪,天天座无虚席,一票难求。
在戏院二楼一个视野极佳的包间内,四位文士打扮的人正凭栏而坐,面前的茶几上放着清茶和几样江南细点。他们正是江南名士,金圣叹、高登,张溥,张采。
张采奇怪道:“太冲他们没有来吗”
金圣叹轻轻呷了一口茶,目光仍流连于楼下舞台上正在收尾的《富宁卫恩仇录》道:“现在可是公民议会期间,两人身为元首的侍从,政务都忙不过来,哪里会像我等这么清闲。”
张采神情复杂道:“太冲他们算是能一展所长了。”
大同社攻占江南之后,没有意外的开始清洗江南士绅,只有像黄宗羲,任大任这样投靠了大同社的家族,命运才稍微好了一些,虽然家产和土地也没了,本人也好歹还在。
金圣叹却不知张采内心复杂,而是看着戏曲由衷赞叹道:“元首此举,真可谓‘春风化雨,雷霆寓于丝竹’。借这两出戏,既严厉敲打了那些渐生骄矜之气的功臣宿将,却又未直接处罚一人,保全了战友之间的体面与情谊,手段实在是高明至极。”
他尤其欣赏第二出戏:“尤其是这《富宁卫恩仇录》,将大明军户制度的积弊、军官的腐化、恩义的湮灭以及最终引发的血腥报复,展现得淋漓尽致,军中将士看了,能思其责任。这比语言劝说,其效力不知强出多少倍。”
高登此次是作为公民议会的记者重返金陵,顺道拜访老友。他闻言略带调侃地笑道:“元首对前明怕是积怨甚深。你看这些年大同社推出的新戏、新话剧,从皇帝到士绅,从阉党到清流,从文臣到武将几乎被元首骂遍了。”
但他随即话锋一转,神色变得认真:“然而,不得不承认,元首最厉害的本事,便是这驾驭舆论、引导人心之术。历代明君,有洪武、永乐那般狠辣手段的,未必有这份引导教化的耐心与智慧;有弘治那般仁厚之心的,却又缺乏这等雷厉风行、掌控全局的铁腕。元首却是二者得兼。”
张溥这段时间被徐晨特意请去给那些立功的将领们上课,讲授历朝历代功臣的下场,因此接触了不少大同社的功臣。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有时,过于仁厚也未必是好事。光武帝刘秀善待功臣,未诛一人,却导致后汉门阀坐大,外戚宦官轮流专权,其国势终究难及前汉。人的性情,岂是看一两出戏、上几堂课就能彻底改变的
大同社清理前明的士绅豪强容易,因为那是敌人。可日后,若大同社自身也滋生出新的‘功臣阶层’,又该如何处置这极其考验元首的政治智慧与决断力。若辛苦建立的‘公天下’基石被动摇,甚至倒退回去,那这几十万将士征战沙场,惨死在乱世几百万百姓的就算是白流了。”
正是因为给那些将领上过课,张溥才更清楚地感受到,许多功臣对徐晨是出于对个人威望和能力的敬畏而暂时收敛,并非内心真正改变了自己。
金圣叹却显得乐观许多,笑道:“天如兄未免过于忧心忡忡了。元首如今正值盛年,精力充沛。依我看,眼下这批功臣,多半会走在元首前头。时间是站在元首一边,再者,治国如同烹小鲜,岂能追求一步到位、一蹴而就需一步步来,循序渐进。如今皇帝已经没有了,公天下也在建设。”
“听听元首昨日在议会宣布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