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帮派恶霸也没了,农户有田种,工匠有差事,说现在的扬州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一点也不为过,比起南明朝堂的那些禽兽之辈好上太多了。
雷士俊跟著说道:“昨日我等应该和天如公说明此事的,要不然天如公也不至於有今日之败。”
四周的读书人也为张溥他们惋惜。留在江北的这些读书人对大同社的感官也是极其复杂的,他们既看不惯南明朝堂贪腐成风,无能之辈占据高位,贤士流落市井,军官和土匪一般。
但不代表他们喜欢大同社,光他们清洗地主自身的行为就让他们不喜,同时扬州这里管的也严,扬州的妓院被关了,船全部被取代了,就让他们不满,甚至他们每日的食物都要被限制,现在整个扬州不限制的食物只有咸鱼干了。
尤其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大同社虽然號称尊重读书人,但要投靠大同社的读书人却先要下三个月的地,又或者是去作坊做三个月的工,去海上打三个月的鱼,总之是要他们做一些下等人做的事情才会接纳他们。
而即便是完成考核,接纳他们,也是给他们一些小吏的差事,根本不管他们是秀才举人,乃至於进士。以至於想投靠大同社的读书人都很不服气,不说让他们一上来当县令知府,但也不至於当没有品级的吏。
但偏偏大同社振振有词,我们官吏不分,你们真有才能,自然可以一步步晋升上来,如果你们自认为竞爭不过那些童生秀才,那就不要过来丟人现眼。
大同社其实更加欢迎那些和地主士绅牵连少的童生秀才。更关键的是到了江南之地之后真不缺读书人,更不缺人才,江南尤其是扬州这样的富裕之地,当地的青壮都或多或少识文认字。
大同社又不需要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只要能读懂他们的文书,按照条例行事,能组织起百姓修水利,耕作就可以。
大同社需要的是几十万能做事情的吏员,而不是几千高高在上的老爷,所以扬州被大同社僱佣的管事,官吏淘汰率非常高,基本上要淘汰9个才能留下一个。江南的读书人功名越高,越不肯俯首做事,他们自然也很难融入大同社当中。
现在扬州的官吏,有七成多是童身出生,两成多是秀才出身,而这些人大部分也是穷苦出身,非常务实。知道功名不能让他们填饱肚子,但差事可以,所以他们在乎俸禄工钱,至於读书人的体面,人家大同社的人都能做这些事情,他们有什么不能干。
於是在扬州城出现了读书人看来是倒反天罡之事,大量的童生秀才成为了大同社之人,而举人进士大同社不屑一顾。
他们只能开作坊办报纸,写评论,写小说,到处抨击大同社的政策,努力抓那些童生,秀才出身的官吏错误,半年时间就被他们挖出了几百贪官污吏,也算是狠狠的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当然他们的到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江南发达的小说產业反而转移到扬州了,养活了这些逃到扬州来的读书人,扬州的报纸行业更是蓬勃发展,大大小小有几十家报刊,虽然大部分的报刊都处於垂死挣扎的阶段,但是还是有很多读书人挤进这个行业当中。
张采嘆息道:“早知道大同社有准备,某就和论他们惩戒圣人家族之事了。”
金圣叹吃惊道:“万万不可,圣人家族之事臭不可闻,你不论战还好,如果闹得天下皆知,我等读书人这脸面无光。”
说完金圣叹让客栈的伙计,找来6月份的大同报合集,而后翻开给张溥他们看,上面头版头条就有几个大字,打倒孔家庙,救护孔夫子,评论了孔家背离圣人的各种行径不说,还暗戳戳的讽刺现在的圣人家族可能並不是当年孔子的血脉,当然这种学术上的批评,並不能让张溥动容,几千年来孔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最关键的是接下来几天的报纸,上面刊登满了孔家在曲阜做的恶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部记录在大同报送,加起来有数以百计,说孔家人恶贯满盈一点都不为过。
虽然大明其他的士绅做了和孔家差不多的事情,但有些事情是不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
孔家是读书人的脸面,面子是不能沾灰的,而现在孔家做的事情哪里算是沾灰,这简直是被大同社丟在臭水沟中洗脸,臭不可闻。
张采看到这些大同报上的事跡颤颤巍巍道:“他们怎么敢!”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孔家人敢做出这种十恶不赦之事,还是说大同社怎么敢曝光这件事情。
现场一片沉默,这些读书人也经歷了像刚才一样的衝击,道心都差点破碎了,了好几个月时间才恢復过来,他们不得不承认圣人家族和普通的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