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人马,但现在金陵城下,谁没有个几千上万人马,吵架不过癮,那就以武定输贏,於是那段时间,金陵城下各省的乡勇动不动就火拼。那场面让高登一度以为南方会在大同军还没有打过来的时候就四分五裂垮掉。
好在那些底层的乡勇非常珍惜自己的性命。虽然他们听从命令相互之间进攻,但实际上只是打得热闹而已。枪炮声不绝於耳,但真实的情况却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枪口朝天。打了一个月时间,硬是没死几个人,死的都是那些倒霉蛋,开枪的时候炸膛。
后来,神机营带著太子乘船到了江南。南方士绅们吵了一个月,打了一个月,也都累了。大家达成了共识,认可了太子登基。至此,这场关於皇位的纷爭暂时告一段落。
经歷了这场南方的动乱,高登愈发看清了局势,回想著这段时间南方士绅们的种种表现,不禁摇头嘆息。不但北方的士绅是猪队友,南方的士绅同样如此。
有时候,他打心底里钦佩徐晨,並非钦佩他的学问,而是他能形象地总结出对手的特性,“猪队友”这个词用得实在是形象绝妙。
就南方这些士绅的水准,怎么可能是徐晨的对手这不过是大同军还没来得及消化北方罢了。一旦大同军过江,这些士绅组织的乡勇必定如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
等所有工匠吃完早饭,报馆开始了一天的刊印工作。高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专注地撰写有关江南奴工问题的文章。
“噠噠噠!”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寧静。
“进来!”高登头也不抬地说道。
“主编,锦衣卫又来了,您过去招待一下吧。”青年员工战战兢兢道。
高登听到这话,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无奈。他只能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来到外面的办公室。
果然,他看到一对手握长枪的士兵,笔直地站报社门口。
一个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坐在桌前,翻阅著他们准备刊登的文章。
高登无奈地开口道:“我们重民报社这里没有禁书。”
锦衣卫听到高登的话,抬起头来,一脸严肃道:“高先生的话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我也得预防高先生您不小心写了什么犯禁的言语。”说完,他拿起一本《队列兵法》,继续说道:“这种书籍高先生还是不要再刊印了,免得让我为难。”
高登解释道:“这是几社订的书籍,而且这是兵书,並没有犯禁的思想。”
军官的语气加重了几分:“这本书本身就是犯禁,高先生还是不要让我为难。天下的兵书多的是,我们大明的《纪效新书》一样是练兵打仗的奇书。”说完,他大声下令:“来人,把这些书搬走,准备烧掉。”
“遵命!”一队士兵立刻进来,將已经刊印好的兵书全部拿走。四周的印刷工匠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些书籍被带走。
锦衣卫又拿起新一期的报纸,指著其中的一篇文章道:“这篇文章非常不好,高先生还是不要报导。”
高登没好气地回应道:“这报纸上也有禁言禁语”
他心里对江南的文字狱已经感到无比愤怒。大同报不能传播,徐晨写的文章书籍不能传播翻阅也就算了,任何和大同有关的书籍也要收缴焚毁,到后面连四书五经当中的《礼记》都要被焚烧,就因为大同社成立的源头就是《礼记大同篇》。
江南的文字狱已经快到了魔怔的地步,但连四书五经的《礼记》都要烧掉。这一下彻底惹怒了江南的读书人。南京城的读书人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当即去文庙,把孔夫子的排位搬出来,堵在南京皇宫前。南明小朝廷的疯狂行径才稍微收敛了一些,但对大同报还是抓得非常紧。
锦衣卫看著高登道:“禁言禁语倒没有,但现在这个时候先生刊登这篇文章,就有点不顾大局了。现在江南的安稳胜过一切,先生不要让我难做。即便你有李將军的庇护,但得罪了太多的人,终有一天李將军是护不住你的,我言尽於此,告辞了。”说完,锦衣卫撕碎了这份报纸。带著士兵离开了报馆。
高登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愤懣,却又无可奈何,在南明朝廷支持下,江南的锦衣卫变得越发囂张了。
那些士兵刚离开重民报社没多久,报社外的大街上便喧闹起来。一个年轻的读书人,身著朴素的长衫,神色激昂地站在街口,大声宣讲著:“今天天下之所以如此纷乱,皆因皇权乃天下之大害,皇权不除,天子不灭,天下就不会稳定。看那北方大同社,已然消灭皇权,在北方已经没有臣民了,只有公民。北方也不再是大明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