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派了代表参加,关中也有不少人前来参观,甚至连黄河对面的山西省都有人赶来参与。
在议会现场,一群来自山西行省的士子格外引人注目。他们满脸憔悴,眼神中透露出绝望与期盼,竟然齐刷刷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请求大同都督府出兵进攻山西,还山西行省一个天下太平。
如今的山西行省,已然成为了整个大明最混乱的地方。各路农民军风起云涌,加起来有十几万人之多。山西镇、太原镇的兵力合起来也有五六万。二十多万兵力在小小的山西省內来回拉扯,战乱的烽火燃遍了每一寸土地。山西的百姓们仿佛置身於五代十国的乱世之中,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农民军为了生存,四处抢夺粮食,所到之处,百姓们的生活被搅得鸡犬不寧。但这並不意味著大明朝廷的军队就有多么仁慈。“兵过如剃”,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朝廷的军队前来救援,总要进行一番搞赏。每个士兵要给个五两十两的银子,將军更是要给几百上千两。一次下来,上万两银子就没了。百姓都是穷鬼,肯定拿不出钱的,那只能让当地的士绅来出,但这数字对普通士绅来说,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再大的家產,也经不起这样一次次的折腾。
那些大地主、大官僚的家族凭藉著雄厚的家底,还能勉强支撑下去。但那些中小地主就没那么幸运了,不是破產就是远走他乡,下场最惨的是全家被农民军灭门。
在经歷了这些之后,他们进行了一番对比,忽然发现,大同社虽然会徵收他们的土地,但与朝廷军队的敲骨吸髓和农民军的极端行为相比,大同社竟显得眉目清秀、善良起来。
对於这些山西的士族来说,他们已经对现状绝望至极。他们觉得,与其在这无休止的战乱中苦苦挣扎,不如请求大同都督府出兵,恢復家乡的秩序。大不了他们捨弃田地,反正都督府並不限制他们经商。只要人还在,凭藉著他们的智慧和经验,要不了几年,他们就能恢復家產,山西人对经商还是有这点自信的。
只是这一幕让夏允彝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士绅无能”这四个大字不断在他们脑海中迴荡山西的士绅们竟然请求大同都督府进攻自己的家乡,这足以说明他们对朝廷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夏允彝等人仿佛看到了大明王朝那摇摇欲坠的根基,感受到了这个庞大帝国即將崩塌的气息。
现场的气氛压抑而沉重,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大石头压在他们的心头。
徐光启却不惊讶,大明的朝会与这议会並无本质区別,朝廷中的尚书、阁老们同样为了权力和利益爭得不可开交。
然而,大同社这场议会却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这表明大同社並非为了一已私利而反抗朝廷,他们是真怀揣著建立公天下、取代家天下的理想,並且切实地朝著这个方向迈进。
徐光启知道自己无法从道德层面去遣责徐晨造反,也不能责怪他带坏了自己的学生,因为这或许是陈子龙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自主选择。
但无论如何,徐光启都要见陈子龙一面,得到確切的答案,以便给陈家一个交代。
於是,在看完第一次议会后,他们再次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夏允彝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望向远方,只见道路两旁是无尽的戈壁荒漠,单调而又荒凉。他忍不住问道:“还有多久能到五原城”
被他们僱佣的嚮导操著一口略带口音的方言,笑著安慰道:“快了,快了,最多两天就可以抵达五原城。”
夏允彝等人听后,內心忍不住哀豪。对於这些江南人来说,大漠戈壁的景象起初確实新奇,但连续看上几天,就变得极其乏味。更何况夏日的大漠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酷热难耐,实在不是他们这些南方人所能承受的。此刻,他们每个人都精神菱靡,哪怕多待一天都觉得难以忍受。
徐光启见状,关切地说道:“今日我们早点到驛站休息,大家养足精神再上路。”
就在这时,杜麟征眼尖地看到道路旁边有一抹绿色,顿时激动地喊道:“驛站到了。”
嚮导笑著解释道:“各位公子真是赶上好时候了。以前这条路可不好走,大同社为了屯垦河套,重修秦直道,还用方格草,固定的道路两旁的沙漠,防止沙尘再次淹没道路,建设了更大的驛站,现在好走多了,甚至成了北方最繁华的商道。”
夏允彝等人对此也深有同感,他们这一路走了几百里,道路居然比中原还要平整好转,秦直道两旁虽然有大量的戈壁沙漠,但沿著道路两旁却种满了方格草,最开始他们还不知道这有什么作用。
后来经过了嚮导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