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又骂道:“榆林镇的那些將门,全是些废物!
这么轻易就被大同贼寇给攻占了,把我们可害惨了!”
原来,这次进攻蒲城的叛军,很多武器装备都是明军制式的。显然,这都是大同贼寇攻占榆林镇后获得的,然后又把这些装备甩卖给了山西行省的叛军。
拿著锄头的叛军跟拿著刀枪剑戟的叛军,那战斗力简直就是天壤之別;穿著鎧甲的叛军和没穿鎧甲的叛军,在战场上的表现也是截然不同,
以往,太原镇將门之所以能屡屡以少胜多,能以一敌十敌战胜叛军,靠的就是双方武器装备的巨大差距,这差距足以弥补人数上的劣势。
可如今,双方武器装备的差距差不多被磨平了,眼前这三千青壮,想要靠他们守住蒲城,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了。
这一天,明军杀的贼寇太多了。能用的武器,他们都使了个遍,长枪舞得虎虎生风,大刀砍得鲜血飞溅;能用的办法,他们也都想尽了,设陷阱、放滚木础石—可贼寇就像那割不完的野草,
杀了一批又来一批。
他估算了一下,光在西门,他杀的贼寇就超过了千人。要是其他两个方向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那今日贼寇伤亡的数字能达到三千。可这三千人对比叛军十万大军来说,就如同沧海一粟,微乎其微。
而西城门的情况更是惨烈,今日的伤亡就超过了三百人,已经有三成的將士伤亡了。要是在野战中,西城门的士兵早就崩溃了。
今日能勉强堵住这些贼寇,曹变蛟已经是拼尽了全力。他望著那伤痕累累的城墙,心中一片茫然,不知道明天该用什么方法来守城。
曹福虽然在武艺上比不上曹变蛟,但他也是歷经战场十几年的老行伍了。今日这一战,让他敏锐地意识到蒲城根本守不住。
继续守下去,就像是飞蛾扑火,只能拉著大家一起陪葬。他凑到曹变蛟身边,小声说道:“少將军,现在咱们得想想如何安全撤退了。”
曹变蛟听了,脸上顿时一阵羞愧,又带著满腔的愤怒,压声道:“你是想让本將临阵脱逃”
他以勇猛名震整个山西行省,一直把这勇猛当作自己的骄傲。现在曹福却要让他做一个逃跑的將军,年轻气盛的他怎么能接受得了。可偏偏理智又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提醒他,再不逃就真的逃不了了。
曹福不慌不忙,耐心地劝说道:“少將军,这可不是逃跑,这是安全撤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是莽夫的行为。这样的人在咱们大明的残酷战场中是活不久的。如何在残酷的战场当中活下来,这也是我们这些將门必须懂的道理。那些不懂的人,早就死了,他们的家族也衰败下去了。”
没多久,另外两个城门的守將也匆匆赶来匯报战况。他们的脸色疲惫中带著惶恐。
情况比曹变蛟想的还要恶劣。因为叛军有火炮(他们把飞雷炮看成了是火炮)和手雷,那威力巨大的炮火和手雷在城墙上炸开,城墙上的守军根本无处躲避,伤亡非常惨重。
一天血战下来,余下两个城门的伤亡超过了七百人。也就是说,他们三成多一点的力量没了。
现在只能继续抓城中的百姓补充力量,可关键是土兵的伤亡也非常多,各种守城的武器消耗也非常重,箭支快用光了,滚木石也所剩无几,根本满足不了接下去的战斗了。
这一连串的坏消息,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在了曹变蛟的心头,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这情况,不要说守三天了,明天都未必守得住,想要活命只能逃了。
而在义军那边,却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他们发现自己的伤亡远远低於预期,明军的战斗力减弱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变得不可战胜了。
高迎祥站在营帐中,脸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大声说道:“以前明军就是武器装备比我等好,
所以我等义军才屡战屡败。现在有大同社的帮助,我们之间的装备差距已经拉平了。
明军个个怕死,而我义军兄弟不怕死,如此自然是我等更加强大。从今天的战果来看,最多后天,我等就可以踏平蒲城。”
高迎祥的话,让其他义军首领恍然大悟。他们原本心中对明军的恐惧,就像冰雪遇到了暖阳,
一点点地融化了。士气也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恐明症不说完全消失,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他们齐声高喊道:“踏平蒲城!”那声音如同滚滚春雷,在旷野中迴荡。
翌日,战鼓轰鸣,那激昂的鼓声如同催命符一般,响彻四野。
义军依旧將蒲城的东西南三个城门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