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老四你去准备好粮食,儘快安排人把它们运输到大同社的粮仓去。”
“是!”刘思远虽心中仍有不舍,但这的確是刘家最好的处理方式,他不可能为自己的儿子牵累整个家族,也只能无奈应道。
在米脂这片土地上,近日可谓是风云突变。追缴粮食的通知,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不仅仅是刘家,常家、高家,只要是田產超过五百亩的家族,都收到了大同社下达的通知。
通知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今年的田赋需缴纳三成,而且还要追缴自天启元年以来所欠缺的由赋,心存侥倖不想交的家族,一律罚没田地。
米脂的大族们往日里习惯了各种钻空子、偷税漏税,怎么可能大同社一说他们就愿意交税,而且还是交几十倍的税,不交税是这些大族的第一反应。
但他们却发现遇到的情况大与朝廷大不相同。大同社厉害就厉害在管理细致入微,直接深入到了各个村子。
每个村子有多少亩土地,这些土地归属於哪个家族,大同社都了如指掌,全县田地数量精確到亩。这意味著,想要像以前那样偷税漏税,根本没有可能。
大族们试图故技重施,想用税收问题来威胁大同社,可他们很快发现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大同社根本不依赖他们来缴纳由赋,他们直接通知到农户当中,让农户交三成税,交完税之后,余下的粮食都是自己的,地租由他们交给大族。
地租和税加起来少了一半,农户当然愿意了,但米脂士绅却什么也收不到了,偏偏他们还不敢带家丁去收租,有几个不信邪的人带著家丁去了乡下收租,
结果被打的皮开肉绽,狼狐的逃回来。
而后绝的来了,大同社直接以他们欠税为由,把他们的土地给罚没了。
米脂大族这才发现,家族在农村的根基已经被大同社给夺走,他们在乡村成为了无用之人,硬扛根本没有用。
大族们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有人提议让刘家、常家这样的大姓家族带头反抗大同社这种他们眼中“不合理”的税收。可谁能想到,刘家竟然带头服软,上交了粮食,还被收缴了许多的土地,刘家唯一的“反抗”举措就是把那个惹事的刘永开出了家族。
常家乾脆闭门不出。对大同社要求不听,不做!
大同社可没惯著常家,见常家如此態度,二话不说,直接把常家的地给分了。
但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常家依旧不管不顾,就这么躲在家里,好似隱身了一般。
而贺家,张家这边更是惨,因为之前一些过激的举动,被大同社杀了一大片人。米脂大半的大族都遭了殃,余下的家族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聚在一处,有人忧心地说:“朝廷能不能剿灭大同社,咱们谁也不知道,但就眼下这形势,大同社要灭了咱们,是真能做到,他们现在在造反,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出来。”眾人听了,皆是默默点头,脸上满是无奈与恐惧。
大同社不是朝廷,根本就不讲道理,说杀人就杀人,他们以前的手段也用不了。
天启六年(公元1626年)十月十八日。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米脂的街道上。刘南卿与贺函並肩走在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上。
这半个多月来,大同社在米脂开展追税行动,成果惊人。他们收缴到二十三万石粮食,还有白银、铜钱、黄金以及布匹等,折算下来价值十八方钱,罚没的田地更是超过了十万亩。这些钱財、货物和由地加起来,总价值竟超过了百万。
此时的米脂街道,与往日大不相同。到处都是穿著脏兮兮短衫的工匠,一片繁忙景象。有人在奋力挖著下水沟,有人认真清理著堆积的垃圾,还有人在有条不素地修建房屋,整个米脂县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
刘南卿看著眼前凌乱却又充满生机的场景,满脸异,不禁怀疑自已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米脂反而比以前更热闹了”
贺函看出了刘南卿的疑惑,苦笑著解释道:“兄长,你没有出现幻觉。米脂的人口確实变多了,也的確变得更加热闹了。今年秋收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几百人逃到米脂来。”
“怎么可能”刘南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贺函无奈地嘆了口气,缓缓说道:“兄长有所不知啊。米脂有大同社组织人力筑水坝、修水利、打水井,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今年的粮食收成。可在米脂之外,旱灾依旧肆虐,情况严重至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