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自己的竞爭对手如过江之鯽。
不止他在效仿潘汝贞,各地官僚纷纷跟风而动。就他所知,眼下已有七八处生祠破土动工。这股为魏忠贤建生祠的风潮,如燎原之火,迅速蔓延至整个大明王朝。
这可把齐绍光急坏了,他心里明白,若是不能在这事儿上拔得头筹,那他这番苦心可就全成了无用功。毕竟所有人都建生祠,那这生祠也就没了稀罕劲儿,
跟没建又有何分別想到此处,他不禁连连摇头,满心忧虑。
其他的地方官员最多不能进步,但他却是小命不保。
县衙里藏不住秘密,大同社要把整个米脂秋税包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县衙。
县衙內,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留在这里的捕快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声响引起三班六房曹原捕头等人的不满。
原来,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大同社要包税。
大同社的一系列举措,如同利刃般,毫不留情地剥夺了他们手中的权力,顺带將权力附带的丰厚利益也砍去了一大半。
就拿收秋粮这件事来说,以往农户挑著麦子来入仓,那可是三班捕快和六房曹更们捞取外快的好时机。
他们会通过“淋尖踢斛”这种手段,肆意盘剥农户。所谓“淋尖踢斛”,就是在农户交粮时,故意將斛(一种量器)装得满满的,然后用力踢上一脚,让解里的粮食再冒尖一些,多出来的部分就成了他们的额外收入。可如今,大同社横插一脚,这种来钱的门道彻底没了。
快班捕头张光气得满脸通红,狠狠地將手中的茶杯摔在桌上,大声抱怨道:“大同社这是想干什么是想要把我们的饭碗都给砸个稀巴烂!”
他越说越激动,站起身来,来回步,“县尊为了自己的仕途,对我们的死活全然不顾。如今这税少了差不多一半,我们一大家子人可怎么活”
张光想到自己如今的收入,更是痛心疾首。今年到现在他的收入还不到200
两,仅仅只有往年的三成多一点。
曾经,在米脂县这片土地上,张光可是威风八面。那些帮派混子想要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就必须得给他上供。市集的税金,那就是他的私人小金库,源源不断地为他输送著財富。
百姓之间不管是闹家產纠纷,还是土地爭夺等各类案件,都得乖乖贿赂他。
而他呢,也“公平”得很,完全按照原告被告上供钱財的多少来“审判”案件,
谁给的钱多,谁就能在公堂上占据上风。
然而,大同社的出现,如同一场无情的风暴,將他的这一切都吹散了。
万马堂野狼帮被大同社一举消火时,张光起初並未太过在意。在他心里,米脂的帮派分子就像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灭了一批,很快就会有新的帮派来给他送钱。
果不其然,万马堂与野狼帮刚被剿灭没多久,一个自称白虎堂的帮主就找上门来。
这白虎堂帮主满脸堆笑,恭敬地表示想要在米脂县討口饭吃,愿意每年给张光上供100两银子。张光一听,心里暗自得意,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可谁能想到,第二天,这白虎堂帮主就因为在西市收保护费,被大同社的人抓了个正著。大同社的人毫不留情,將白虎堂帮主打得头破血流,连同他的7个手下,一起被押送到煤矿去挖矿了。
从那之后,大同社顺理成章地接过了米脂东西两市的管理大权。其实,对於张光来说,谁管理这两市並不重要,只要有人给他上供钱財,他根本不会在意。
可大同社的人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除了正常缴纳商税之外,一分多余的钱都不肯给。
每次张光想多要点钱,李文兵就会拿著一本大明律,义正言辞地说朝廷规定的税收就是这些,多要那就是贪腐之举,而且还威胁要在大同报上曝光他的贪腐之事。张光投鼠忌器,根本不敢对他们怎么样,就这样,帮派的上供彻底没了。
更让张光气愤不已的是,大同社虽然不再收保护费,却换了个名头收管理费。他们还装模作样地雇了一群老弱病残在米脂打扫卫生、处理垃圾,表面上看起来是在为百姓做好事,实际上在张光眼里,这就是在悍悍作態。
这些大同社的读书人,在张光看来就是彻头彻尾欺世盗名的偽君子。可偏偏因为他们读书人的身份,即便收著所谓的“管理费”,竟然还能得到米脂上下的交口称讚,这让张光心里別提多窝火了。
而现在,情况变得更加糟糕。以往米脂的百姓有了矛盾纠纷,虽然知道“官字两个口,有理没钱莫进来”,但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