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认清现实后,他本想守着蒸汽机作坊,至少能保一家富贵。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前年大战结束后的经济不景气蔓延开来,连基础的蒸汽抽水机也变得滞销。
他硬撑了一年多,拆东墙补西墙,终于耗尽了最后一点流动资金,连这座奢华庄园每年高达一万五千元的税赋都无力支付。
在经济危机的冲击下,这类豪奢不动产价格跌幅最深,有价无市,想找个合适的买家难如登天。罗汝才这样天竺航行的海商受战后萧条影响较小,他要是不愿意购买自己的庄园,再想找一个接盘的人就非常难了。
就在气氛凝滞,孔晨感到绝望之际,这个时候一个军人装扮的人道:“老罗你就给个痛快话,能不能拿出这笔钱救我这个兄弟,能拿出来,我记得你的好,不能也不要在这里拖着,我们兄弟再找其他人试试看。”
罗汝才笑道:“你田大都督都说了,我怎么也要给个面子,好吧,这个庄园30万元,我买下来。”
说完,他转向孔晨:“孔兄弟,明天上午,咱们一起去南洋钱庄办理转账。这数额巨大,得本人亲自到场画押才行。”
孔晨简直他猛地站起身,双手紧紧握住罗汝才的手道:“多谢罗大哥,您今日雪中送炭的大恩大德,孔晨没齿难忘!日后罗大哥但有所命,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罗汝才哈哈一笑道:“言重了,言重了!咱们这也是公平买卖,你这庄园地段、景致都是一流,三十万两,我老罗也不亏。”
他又朝田建秀点了点头,便带着李虎一行人离开了。
望着罗汝才离去的背影,孔晨心中百感交集。他清楚,罗汝才如此爽快,连价都懒得还,完全是看在自己这位老兄弟田建秀的面子上。
想到自己当年拼命经商,潜意识里未尝没有想证明自己、让身份能与这位步步高升的兄弟并肩的想法,如今却还是要靠对方来解救自己于危难,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感涌上心头,让他不敢直视田建秀。
倒是孔晨的妻子反应快,连忙上前,对着田建秀深深一福,感激涕零道:“多谢田大哥!今天要不是您,我们家这道坎,真不知道该怎么迈过去,您千万别走,晚上一定在家里吃顿便饭,我这就去准备几个小菜,你们兄弟俩好好说说话。”
田建秀语气温和道:“麻烦弟妹了。我确实有些话,要跟老孔唠唠。”
没多久,几样精致的小菜和一坛陈年黄酒便摆在了小院的石桌上。孔妻识趣地带着三个孩子退了下去,将空间留给他们兄弟。
田建秀默默斟满了两碗黄酒,推了一碗到孔晨面前。两人碰了一下碗边,各自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似乎也冲开了一些郁结的心事。
酒过三巡,田建秀才放下酒碗道:“老孔,你不该忘本啊。”
他叹了口气,“你这些年,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把都督的话听进去。
想想当年,我们俩是什么光景?两个从陕北逃难出来的农村娃,饿得前胸贴后背,眼看就要成为路边的倒尸。是都督收留了我们,给了我们一碗饭吃,给了我们一份正经差事,教我们识字明理,才有了今天。”
孔晨低着头,用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花生米苦笑道:“哥,你说得对,我是昏了头了。”
“你以为你那百万家业,真是靠自己本事挣来的?”田建秀加重语气道:“狗屁!那是因为有都督的教导引路,有新政的扶持,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