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担心官官相护,那管事说他家老爷是大同社的人,这朝廷也是属于大同社的,俺这样告状能告赢吗?”
高登站起身来,走到年轻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管事越这样说就越害怕你告状。工匠司就是管你们这些事情的,他们的职责就是维护工匠们的权益。如果你害怕,明日清晨我带你去工匠司,我陪着你一起去讨个公道。”
年轻人听了高登的话,心中的顾虑渐渐消除,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有高先生带俺,俺就放心了。俺明天再来。”说完,他小心翼翼拿起高登为自己写的书信。然后他站起身来,向高登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韦富侧了一下身子,让这个工匠离开,而后进入办公室当中,随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调侃:“你还是干回以前的老本行了,真当自己是青天大老爷了。”
高登叹口气道:“如果我真有勇气做青天大老爷,也不至于对江南之事视若无睹,我之所以有勇气带他去工匠司,是知道大同社有说理的地方,比起徐晨,景明他们,我只能算是一个懦夫。”
韦富道:“这也就是在扬州工匠值钱,他还能得到10两银子的赔偿,要在江南,不要说赔偿,说不定还要让那工匠偿还机器的损失,毕竟人命可没有机器值钱,尤其是这种断手断脚的工匠更是废物,要我说他就应该知足,断了一只手又怎么样,这世道只要敢拼命,还找不到一份差事。”
高登没好气道:“你应该没去扬州的地主博物馆吧?”
徐晨算是吸取了后世的教训,知道人是非常健忘,不保留证据的话,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说地主也有勤劳致富的。
说什么地主的田地也是私有财产,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说喜儿不应该嫁给大春,而应该嫁给黄世仁,简直他妈智障。
所以他把地主做的事情,他们留下来的账单,高利贷契约,全部整合集中起来,在大同社下属各府,州,县都保留了一个地主博物馆,免费让人参观,并让夫子带领小学生每个学期都要参观一次,接受一次思想教育。
同时也是对现在的作坊主一个警告,让他们看着地主士绅的下场,把工匠逼上绝路,也是把自己逼上绝路。
韦富内心带着一丝恐惧,但却装作满不在意道:“我去那地方干什么?”
高等冷哼一声道:“看看那些被吊死的地主士绅,这样你才心有忌惮,不会变成野兽。你以为工匠告状是在给你们找麻烦吗?
这也是在给你们自己留一条活路,当千千万万个这样的人被你们逼的没有活路了,他们当中未必会出一个徐晨,他读过书,以前的生活状况非常好,内心缺少一股视人命如草芥的狠辣劲,终究太过于仁慈,放过了太多像你这样的败类。下次更有可能出个黄巢,到时候就是内库烧成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韦富内心一紧,但还是满不在意道:“你看你说的好像我一点良心都没有,你想跟过我的兄弟去打听打听,我对他们的待遇可不差,大碗喝酒,大块分金,哪怕出事了给他们的抚恤也没少一文钱。”
高登冷哼一声道:“你这是怕被自己的伙计给砍死。”
韦富摇头道:“你这个人就是不会聊天,总是把话说死。我还是劝你小心一点吧,徐元首虽然是不出世的雄主,但他终究管不了天下。
有一点那个管事没说错,这天下是属于大同社,他们就是新地主,新士绅,你当年在关中做的事情不讨我喜欢,现在在扬州做的事情就不会讨大同社的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