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刘拖把戒备,自己小心地探出头去。
只见在角落的一堆白骨旁,一个黑影正背对着他们,低着头,疯狂地啃食着一具刚刚死去的、类似麋鹿的生物尸体,那黑影体型不大,看起来像是一只……狗?
它的皮毛脏污不堪,沾满了血污和泥泞,但依稀能看出原本是黄白相间的颜色。它的身体瘦骨嶙峋,肋骨清晰可见,但啃食的动作却带着一种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力量。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那只“狗”猛地停止了啃食,缓缓地、僵硬地转过了头。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
苏简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装甲下的血液似乎瞬间冰冷!
那张布满污秽、獠牙上还挂着肉丝的脸……那双只剩下纯粹饥饿和疯狂、没有任何理智与情感的猩红眼睛……
尽管面目全非,尽管被野性和疯狂吞噬,但苏简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大黄!
是他生前养了整整八年,在他车祸弥留之际还舔着他手心、发出悲伤呜咽的那只土狗!
它怎么会在这里?!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它也……死去了吗?
“大……黄?”苏简的声音颤抖着,带着难以置信的悲痛,从面罩下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似乎是这个名字刺激到了它,大黄,或者说曾经是大黄的存在,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苏简,仿佛在看一块更加鲜美的肉。
它伏低身体,后腿肌肉绷紧,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简哥,小心!这东西不对劲!”刘拖把紧张地喊道,举起了能量短棍。
阿葛也立刻催生藤蔓,挡在苏简身前。
然而苏简却仿佛没有听见,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只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却狰狞可怖的伙伴,心如刀绞。
他想起了大黄小时候摇着尾巴扑向他的样子,想起了它叼着飞盘跑回来的傻样,想起了它冬天蜷缩在他脚边取暖的温暖……
“它……它是我以前的狗……”苏简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苦涩。
就在这时,被污染和饥饿彻底支配的大黄,发出一声完全不似犬类的、充满暴戾的咆哮,猛地跃起,撞开阿葛的藤蔓,张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直扑苏简的咽喉,速度快得惊人!
“不!!!”刘拖把惊骇大叫。
眼看那熟悉的、却充满死亡气息的身影扑到眼前,苏简的瞳孔猛地收缩。
巨大的悲痛与残酷的现实如同冰火交织,瞬间冲垮了他的犹豫!
他知道,眼前这个怪物,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大黄了。
它的灵魂已经被这个残酷的维度和不死鸟的污染彻底扭曲、吞噬,只剩下最原始、最疯狂的进食本能。
让它这样存在下去,是对它曾经陪伴的最大亵渎,也是对更多生命的威胁。
在獠牙即将触碰到装甲的前一瞬,苏简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他没有使用臂刃,也没有发射能量束,而是将装甲的能量瞬间集中在右手,形成一层高频震荡的能量力场。
他侧身避开扑击,右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却又无比沉重地,扼住了大黄的脖颈!
“呜……嗷……”大黄疯狂地挣扎着,利爪在装甲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猩红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暴戾。
苏简闭上眼,两行热泪无法抑制地从眼角滑落,混合着汗水,滴落在冰冷的面罩内部。
他能感受到掌心下那脆弱脖颈的搏动,能感受到那曾经温暖的生命正在他手中疯狂而痛苦地扭曲。
“对不起……大黄……”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哽咽着说道,“对不起……让你……变成了这样……解脱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右手能量力场猛地爆发!
咔嚓!
一声轻微的、却如同惊雷般响彻苏简脑海的碎裂声。
大黄的挣扎戛然而止,猩红眼中的疯狂光芒迅速黯淡、熄灭,那具瘦骨嶙峋的身体软了下来,不再动弹。
苏简松开手,大黄的尸体无力地滑落在地,与那堆白骨混在一起。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面罩之下,是无声的痛哭和巨大的悲伤。
阿葛和刘拖把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同样沉重。他们能理解苏简的痛苦。
过了许久,苏简才缓缓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下,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毅,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决绝。
“我们继续找阵眼。”他的声音沙哑,却不容置疑。
或许是命运的指引,或许是大黄最后的出现冥冥中揭示了什么。
就在离开那个山洞后不久,苏简的扫描仪在附近一片弥漫着毒瘴的沼泽中央,锁定了强烈的污染信号。
他们看到了那棵通体漆黑、扭曲、结着哀嚎野兽虚影的怪树——[畜生道]的阵眼。
没有犹豫,没有迟疑,苏简面无表情地取出第二个抑制罗盘,精准地将其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