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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霜有苦说不出,只能不断地灌酒,酒精灼烧着喉咙,肠胃,心肺,麻痹了五脏六腑和脑子后,他才能在梦中跟慕幽笛相会。
百货商店门口。
书婉仪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拎着些衣物和用品。
她东张西望,正要找一辆黄包车返回金公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街角,偶然瞥见一个身影。突然定住了。
街角刚刚走过的那个人,不正是码头见过的那个跟她说‘再见’的男人吗?
他没走?
她想起宴霜醉醺醺的话:“我们结婚了,拜堂了,可是......我负了她,是我对不起她。她如果想藏起来,谁都找不到她,她会变成任何人,但不会是慕幽笛。”
书婉仪不明白宴霜话里的意思,但她知道宴霜怀疑这个人是慕幽笛,于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生成,她决定悄悄追上去,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此刻,那人穿着一件灰色长衫,披着大衣,手里拎着几副药,脚步匆匆地穿过人群,走进一条窄巷。
书婉仪匆匆跟上,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
她一路躲躲藏藏,由于担心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发出声响,引起那个人的警觉,于是脱下鞋子,拎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尾随。
男人走到一个不起眼的小门面前时,回身朝左右扫视一眼。
书婉仪立刻躲在树后面,心跳如鼓,担心对方发现自己。
不过那人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走了进去。
书婉仪立刻走过来,看到一个小门旁边立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两个字‘旅馆’。
门面简陋,但里面十分嘈杂。
书婉仪在门外犹豫片刻,知道这样很冒险,如果对方不是慕幽笛而是坏人呢?
可是作为记者的好奇心让她不愿意放弃,她深吸一口气,也走了进去。
狭窄的木质地板踩在脚下吱呀作响,她听到尽头一扇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她循声走过去,站在走廊尽头的房门外。
书婉仪突然感到一阵惶恐,若对方真是慕幽笛,她该如何开口?若不是她,又该如何解释?
她在门口迟疑了片刻。
终于,她还是抬手轻叩门板。
屋内一阵寂静,随后一个雌雄难辨的声音问道:“谁?”
“我,我是书婉仪,找你有,有事相商。”书婉仪吞吞吐吐道。
里面一阵沉默。
良久,门后传来细微的动静,门锁转动,开了一条细缝,一双警惕的眼睛在阴影中审视着她。
“我不认识你。”声音刻意压得很低。
“可是,你那天对我说‘书婉仪,再见’......”书婉仪定定地看着他。
门缝后的眼神骤然变化。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你认错人了。”说着,男人就想关门。
“慕幽笛,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聊聊吗?”书婉仪轻声说道。
男人的手一颤,神情复杂。
最终,男人缓缓打开门,后退几步,让书婉仪进门。
此刻,书婉仪终于相信,面前的男人真的是慕幽笛。她惊讶地细细打量眼前人,若不是宴霜,她完全认不出来,只是不知道宴霜是如何认出来的?
书婉仪进门后,反手关上门,柔声问道:“慕幽笛,一年不见,你.....还好吗?”
慕幽笛索性也不装了,恢复自己的声音,“如你所见,东躲西藏,能好到哪去?”
书婉仪一顿,“宴淩的死......”
“我说不是我杀的,你信吗?”慕幽笛淡淡说道。
“我信。”书婉仪坚定地点点头。
慕幽笛诧异地看着她。
书婉仪说:“我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了解你。”
慕幽笛笑了笑。
书婉仪叹口气,说道:“六弟说,你们拜堂成亲了。”
慕幽笛目光一凛,整个人的气场顿时变得尖锐起来,冷声道:“他有妻子,但不是我。”
书婉仪知道,慕幽笛的心结不解,宴霜和慕幽笛的关系只能渐行渐远,她不愿意看到他们的变成这样。“他现在终日喝酒,嘴里一直说对不起你。”
慕幽笛冷笑一声,“你替他来当说客?”
她往里面走去。书婉仪跟上。
书婉仪摇摇头,“不,我只是想解开你们的心结,你就算要走,也要跟他说清楚,别带着疑惑和痛苦离开,不值得。”
书婉仪经历过宴淩的背叛,太了解这样的心情,她当初就是不明不白地被离婚,如今想来,当初自己太傻,哪怕扇宴淩一巴掌,也能解解气,不至于至今都无法释怀。
慕幽笛别过脸,看向窗外。梧桐叶落风萧萧,就像她此时冷然的目光,她喃喃道:“见了,说清楚了,又能怎样呢?”
书婉仪叹息道:“我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不会让你原谅他,也不会劝你留下来,你有你的路,若不能志同道合,分开也好。”她顿了顿,说:“不过,我希望你们能见面,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