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电报员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对这里浓浓的惧意。
他们不是不想走,而是走出这里需要付出高昂代价,他们惜命,只能选择留在这里。
如果眼前这个人肯兑现承诺让他们自由选择,那他们肯定毫不犹豫选择离开这里,他们一秒钟都不愿意待在这个地方。
岛田雄义笑了笑,说:“你们选好了吗?是走,还是留?”
几人看着他,坚定地答道:“我们选择离开。”
岛田雄义也不阻拦他们,点点头,允许他们离开。
几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也存着一丝不安,他们边走边回头看岛田雄义,害怕他反悔。
岛田雄义笑了笑,转身大踏步走向铁门,他倒是要看看中村这个电报站的布局。
这时,他身后响起砰砰两声枪响,紧随而至一阵尖叫声,响彻酒窖。
岛田雄义听到嗒嗒嗒的杂乱脚步声朝他跑过来。
剩下的几个电报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祈求道:“我们不走了,不走了,别杀我们。”
不用回头,岛田雄义也知道这几个人终此一生都离不开这扇铁门。
他微微一笑,踏进铁门里。
......
第二天。
酒会闹事和电报站爆炸案一起登上了武汉的所有新闻头版。
酒会上很多宾客亲身经历闹事事件,因此报道出来的细节较多,讨论度较高,引发公众关注和舆论,但电报站爆炸案比较隐蔽,生还者对这件事讳莫如深,闭口不谈,使得整件事扑朔迷离,只在新闻里面一笔带过。
唯一让市民唏嘘的是,中村先生竟然死在了自己举办的酒会上。
新闻报道上说是几个抗日分子闯进酒会,对酒会嘉宾疯狂开枪射击,导致十数人伤亡,中村先生也不幸中枪,南京日本大使馆和武汉领事馆紧急电询此事,要求中方彻查,严惩杀人犯。
汉口报社。
李探长从同事手里接过报纸一看,没想到自己昨晚回来早了,错过了那么多好戏。
他对酒会闹事的新闻不感兴趣,反而是那则一笔带过的电报站新闻让他充满兴趣。
中村的那座酒庄藏在深山老林里面,很难不让人起疑,再说,一个酒庄的安保竟然动用荷枪实弹的士兵把守,本就很可疑吧。
只是李探长想不通,中村为什么会在自己的电报站举办酒会呢,那样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还是说,酒会本就是个幌子?那他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呢?
李探长问身旁的记者同事:“你们去那个酒庄调查了吗?情况怎么样?”
记者瞥他一眼,没好气道:“去了,酒庄被封了,说警察在里面调查呢,无可奉告。门口有警察和日本士兵把守,我们等了一早上,什么也没打听到。”
李探长若有所思。
他在座位上想了片刻,既然打听不到消息,索性就去问当事人,他相信宴霜昨晚肯定参与了电报站事件。
李探长拿起外套,匆匆离开报社。
回到长宁饭店,李探长站在宴霜的房间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开门,他疑惑道:“那家伙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于是他又继续敲门,喊道:“金宴霜,快开门!”
房间里依然毫无动静。
李探长想了想,走到隔壁的岛田雄义的房间门口。
该说不说,他们几个人还挺有缘分,尤其是宴霜和岛田雄义,就住隔壁房间,找人也方便。
李探长伸手敲了两下岛田雄义的房间门,喊了声:“岛田雄义,你在里面吗?”
他等了好一会儿,里面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探长纳闷,这两个人竟然都不在房间,是早上出去了,还是昨晚根本没回来?
他直觉是后者。
若是这样,昨晚的事可太不寻常了。
李探长这时才意识到昨晚酒会事件的真实情况,可能远比他看到的更加复杂和危险。
以他对岛田雄义的实力了解,那家伙不至于会死在酒会,而金宴霜只是去找慕幽笛,若是他遇到危险,慕幽笛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李探长好奇昨晚自己走后,酒庄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