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拉赫点了点头。
突然,平台开始剧烈抖动,逐渐升高。
“上前去吧,他的终点…就在前面的花园里。”
“匹诺康尼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无名客——”
“钟表匠,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
加拉赫的语气很沉重。
列车组的众人对视一眼,怀着沉重的心情走了上去。
黄泉等人很清楚这是星穹列车内部的事情,并没有跟过去。
到了花园,一位老人面朝大海,安详的坐在轮椅上。
他的手中还捧着一颗梦泡。
“他留下的遗产是一枚梦泡,我猜那里边,存放着某种只对无名客有意义的东西。”
加拉赫走上前,“毕竟我检查内容的时候,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多半又是什么「开拓」密文的吧,比我还神秘。”
“嗯,让我们来看看吧。”
瓦尔特杨点点头,他伸出手触碰到了梦泡。
浓稠的忆质应力聚拢,又以指腹为中心向四周拉伸,仿佛织成一张细密的网,轻轻托住他的手心。
一道凉意自从指尖传来。
瓦尔特杨闭上眼睛,想要努力看清梦泡中的是什么,但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放下手,睁开了眼睛,空荡的感觉油然而生。
“怎么回事?”
“杨叔,你看到了什么?”
三月七内心紧张个不停。
瓦尔特摇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或许,是方法不对呢?”
星走上前,想要再次尝试一番。
她屏息凝神,闭上双眼,单膝跪地,将额头抵上包裹着忆质的薄膜。
冰凉从触感再次传来,好似能将人拽入深渊。
然而,她的眼前依旧一片漆黑。没有红日坠入雪山、没有轻笑、没有繁星、没有枪声刀影,更没有「开拓」。
星张开了眼睛,摇了摇头。
“我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这枚梦泡是空的。”
经历过爱德华医生的调教后,星对梦泡已经了如指掌了。
它的确就是空的。
“怎么会这样?”三月七难以置信。
本来满怀期待的遗产,居然是空的。
换谁来都要失望一下吧。
加拉赫倒是没有多少意外。
“哼,不如说,果然是这样。”
“他总是对无名客抱有莫名其妙的信心。在他的布置里,「开拓」永远占有一席之地,我不知道这自信从何而来…他还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成功联系上列车。”
“我一直都搞不懂这老头在想什么,但这空无一物的梦泡还真有他的风格。充斥着无厘头的幻想…和难以理解的浪漫主义。”
“老顽童…我也没期待过他能留下什么后手就是了。”
列车组的众人都沉默了。
他们不相信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的。
瓦尔特杨看着最后面的米沙,思绪微微出神。
流梦礁吹起一股冷风,令人直打哆嗦。
这时,瓦尔特杨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是的,加拉赫先生。我想,米哈伊尔一定会把最珍贵的事物留给我们。”
“呵,你不会也要开始讲什么大道理了吧?”加拉赫双手抱胸。
“正如米哈伊尔相信未来的无名客,我们也会无条件地相信过去的无名客。他们愿意为自己热爱的土地献出一生,又怎会带着对未来的遗憾匆匆离去?”
“这枚梦泡一定有内容,只是我们还没参透。加拉赫先生,在相信「钟表匠」这件事上,你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我可是信奉「神秘」命途的家伙,人生哲学就是不相信任何东西。”加拉赫摊开双手。
“不过,我同样理解,「相信」对于「开拓」意味着什么。我也想知道他到底留下了什么。呵,看你们了。”
“开拓.....”
瓦尔特杨默念着两个字,微微一笑。
“我已经知道这位前辈留下了什么。”
“梦泡中的内容就是.....”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
一股凉意瞬间蔓延瓦尔特杨的全身,他的脑袋中出现了嗡鸣声。
“不对,这一切都不对.....”
“怎么可能?”
他回想着进入匹诺康尼的发生的一切,但发现始终都不对劲。
“你怎么了?杨叔?”三月七不禁担心了起来。
“这不对,难道现在的一切,依然还是梦吗?”
“杨叔,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就是在梦里啊。”三月七拽住了瓦尔特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