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郊,晚间。
平远县公安治安队长高强神色凝重,带着几个队员,小心翼翼地将用白布盖着的“刘鹤”的尸体抬到了靳小萌面前。
那白布下,是一具七零八落、烧焦得几乎不成样子的尸体,不忍直视。
靳小萌本就苍白的脸上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白布下的尸体,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尽管她已经接到了刘鹤的电话,知道了这其中的隐情。
可当真正看到这惨烈的场景时,她的内心还是悲痛和恐惧的。
但是,她不知道来人是好是坏,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她咬了咬牙,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当即脱口而出,哭喊道:
“老公……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啊……”
“怎么会这样,你死得好惨啊……”
高强看着悲痛欲绝的靳小萌,心里也满是愧疚和无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搀扶起孕妇靳小萌。
“太太,节哀吧。”
“我们也很抱歉,当时估计车子是失控了,高速冲下了山崖。”
“等我们接警赶到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了。”
“您一定要保重自已的身体,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恰好此时。
靳开来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回来。
他的腿在对越反击战的时候被炸伤,只能一瘸一拐地慢慢走近家门口。
当年!
那场惨烈的战斗,因为劣质弹药的问题,9连战士伤亡惨重,连长梁三喜壮烈牺牲,副连长靳开来也被敌人猛烈的炮火炸成重伤。
腿捞下了残疾,最终不得不含恨退伍。
退伍之后,靳开来被安排到了钢铁厂当领班,但是他为了不拖累生产,主动降级去当门卫。
日子虽然平淡,但也还算安稳……
可今天,当他走近家门,看到家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周围围满了人,人头攒动,气氛压抑。
他的心头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顾不上腿上的疼痛,赶紧加快脚步上前。
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他渐渐明白了事情的真相,那白布盖着的,竟然是他的女婿,刘鹤!
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
他颤抖着双手,缓缓地掀开白布,当看到那烧焦得面目全非的尸体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老泪纵横。
他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喊道:
“儿……儿啊……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让小萌和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他不知道这不是女婿刘鹤,哭得是悲痛欲绝。
靳小萌听闻父亲的哭诉,她当即收起眼泪,去劝慰父亲。
但当着这么多人,她想说又不能说,只能看着痛心疾首的老父亲。
靳开来只觉眼前一阵发黑,伤心欲绝。
他双手不受控制地紧紧抓住了治安队长高强的制服,急切地问道:
“同志!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女婿他人好好的在军区待着,怎么突然就在平远县出了这样的意外?”
“你给我个明白话!”
高强脸上满是尴尬与无奈,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上来具体原因,毕竟他确实也不知道背后的隐情:
“老伯,我……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收到报案,说有一辆车翻下了山崖。”
“等我们凌晨赶到现场的时候,车子已经翻下山,烧得一塌糊涂了。”
“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已经没了,我们也无能为力……”
“老伯,节哀……”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这身份还是军区那边帮我们确认的,他们指引我们到这来找家属。”
“我们也是按照程序办事,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靳开来听着高强的话,老泪纵横,打湿了他破旧的衣衫。
他身体摇摇欲坠,靳小萌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双手用力地搀扶起父亲,声音带着哭腔,心疼地说道:
“爸,你先别伤心了,爸……你这样身体会受不了的。”
靳开来却像是没听见女儿的话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我能不伤心吗?小刘多好的孩子啊!”
“他勤俭节约,自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却总是想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