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声的支持。
一切担忧与关怀,尽在不言之中。
馨兰则悄然去一旁斟了一盏温热的凝神仙茗,双手捧到杨十三郎面前。
她的眼眸里盛满了化不开的担忧,声音柔得像初春的溪水:“官人,一夜未眠,又突闻此事……先喝口茶,定定神。无论怎样,身子最要紧。”
她的话语没有分析,没有愤怒,只有最纯粹的关切,她丰腴的身体紧贴着杨十三郎……杨十三郎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杨十三郎接过茶盏,指尖感受到恰到好处的温热。
他目光扫过四位性情各异却同样为他忧心的夫人,脸上的冷峻线条稍稍柔和了些。
他轻呷了一口仙茗,一股温和的暖流润过喉间,舒缓着紧绷的神思。
“无妨。”
他的声音平稳如常,仿佛刚才接到的只是一份寻常公文,“跳梁小丑,欲借势逞凶而已。凌霄殿虽高,却也高不过道理二字;朝会虽众,也众不过事实铁证如山。”
他放下茶盏,看向秋荷:“推演不必。任他千般伎俩,我自一力破之。我们所掌握的证据链,已足够完整。”
他又看向七公主,语气略带安抚:“至于是谁,朝会之上,自有分晓,急也无用。”
最后,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语气也加重了几分,是对四位夫人,也是对自己下令:“你们守好家便是。府中一切如常,勿要自乱阵脚。”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一件极其重要的事,特别叮嘱道:“对了,去个人,好生照看着静室里的阿槐。他那边,绝不能出任何差池,务必确保冰封稳定。”
这句话,将他从晦涩的不明风波中,瞬间拉回了一个更具体、更沉重的责任——
那冰封中沉睡的阿槐,巨灵山上的仙胞……以及可能与此案相关的无辜受害者。这不仅仅是一场关乎他个人荣辱的审判。
府内凝重的气氛尚未化开,廊外便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只见七把叉几乎是贴着墙根溜了进来,他那张惯常油汪汪的脸上,此刻只剩下焦灼与紧张,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
“首座哥!大事不好了!”
他压着嗓子,声音却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又尖又急,“外面、外面全变天了!”
他也顾不上什么礼数,凑到杨十三郎跟前,语速快得如同爆豆:
“昨儿个还只是些见不得光的阴私谣言,在茶肆巷尾嘀嘀咕咕。可自打那天使进了咱这府门,好家伙,整个天庭就跟炸了锅的蚂蚁窝一样!”
他喘了口气,比手画脚地继续说道:
“现在可不是偷偷摸摸了!包打听们的报告全在这里……好些个仙官,平日里瞧着人模狗样,现在居然三五成群,在云径上、在各司衙门的回廊里,就公然议论起来!说什么‘天枢院权柄过重,早该约束’。
‘杨首座行事酷烈,有此一劫也是必然’,甚至、甚至还有人说……”
他吞了口唾沫,有些难以启齿,“说您查案是假,借机铲除异己才是真!这、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串联,要把水搅浑,要给您难看啊!”
几乎是同时,杨十三郎腰间悬挂的两枚传讯玉符接连闪烁起来,微光急促。
他拿起第一枚,里面传出朱玉的声音,依旧清冷,却透着一丝紧绷:
“首座大人,巨灵山防线这边气氛不对。刚刚有一队自称‘天庭巡查使’的人过来,拿着不知哪道衙门的文书,说要核查雷部在此布防的损耗用度与人员调配记录,言辞闪烁,处处刁难,意在挑刺。我与他们周旋,险些动了火气。”
紧接着,第二枚玉符亮起,山神老杨头沉闷如雷的声音轰然传出,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本家首座大人!来了几个鸟毛巡查使,屁都不懂,专找麻烦!分明是来找茬的!弟兄们心里都憋着火,您那边到底啥情况?俺老杨快按不住刀了!”
信息瞬间汇聚而来……
针对杨十三郎的攻讦已拉开序幕,甚至蔓延到了至关重要的巨灵山防线,试图从后方动摇他的根基。
从他们这些行动的进度来看,在他还没从幻境当中回来,他们已经在布局了。
几位夫人听得面色愈发凝重,七公主更是气得俏脸发白,又要开口骂人。
杨十三郎却只是静静听着,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那些恶意的揣测和前沿的刁难不过是拂过庭院的微风。
他先是拿起传讯玉符,语气平稳地一一回复:
“朱玉,守住防线是你的第一要务。无关人等,若再无理取闹,可依天规驱逐,不必顾忌……老杨,稳住军心,记录下所有异常,不予正面冲突。”
放下玉符,他这才看向急得抓耳挠腮的七把叉,目光沉静:“知道了。”
短短三个字,让七把叉一肚子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首座……这、这就完了?”
七把叉难以置信,“他们这可是要……”
“跳得越高,摔得越重。”
杨十三郎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