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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孤烟溯影裂痕深(2 / 3)

再见,能告知一二。这世道……变得太快太怪,多知一分,或许多一分活路。”

杨十三郎看着眼前这个散发仙,最终点了点头。

“多谢了。”

杨十三郎蹦出的三个字,一字千钧。

油灯如豆,在破旧的木桌上投下摇晃的光晕。

知北游的居所狭小却井然有序,四壁皆是顶到房梁的书架,塞满了各式卷宗、手札与泛黄的地图。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墨、干草药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灵蕴气息。

他搬来厚厚一摞笔记,摊在杨十三郎面前。

纸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各地见闻,笔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显是不同时期所留。

“约莫半年前开始,”

知北游指尖点着其中一页,上面绘着粗略的山川地形,“各地零星出现怪事。起初只是乡野传闻,说是有人进山或去了某些古遗址后,回来便有些癔症,胡言乱语,记忆混混沌沌。官府只道是癔症或山精作祟,并未深究。”

他又翻过几页,指向几处用朱砂标记的地点:“但近三个月,类似事件骤然增多,且症状愈发严重可怖。非但记忆错乱,甚至……扭曲。”

他抽出一份卷宗,递给杨十三郎。上面记录着某个小镇的案例:一个原本和睦的孝子,自城外荒冢归来后,竟坚称自己孀居多年的老母是他人假扮的妖魔,癫狂中险些酿成惨剧。待其稍清醒,却又对老母涕泪交下,诉说童年往事,片刻后再次陷入混乱,记忆支离破碎,前后矛盾。

“你看这里,”

知北游神色凝重,“他的记忆并非被清洗或覆盖,像是……被强行塞入了不相干的碎片,又像是清晰的镜面被砸出蛛网般的裂痕,映出无数扭曲重叠的倒影。痛苦非常。”

他又接连指出几例:有樵夫坚持说自己曾在河底龙宫饮酒,细节栩栩如生,却与当地传说全然不符;

有绣娘突然通晓了一种早已失传的古语,却遗忘了如何穿针引线;

更有整个小村落的人,对不久前一场雹灾的记忆竟分出三四版本,彼此争执不休,皆认为他人中了邪。

“这些,”

杨十三郎抬起依旧苍白的脸,左眼在金印下隐隐跳动,“与‘净世’后的景象不同。”

“截然不同!”

知北游语气肯定,“天庭的‘净世’是雷霆手段,抹杀、清洗、替换。干净利落,如同大雪覆盖,留下的是一片平整的‘遗忘’。而眼下这些……”

他指尖重重敲在那些朱砂标记上:“……这是‘污染’。粗糙、暴烈、不稳定。记忆被撕扯、被混淆、被注入异物。过程缓慢而痛苦,结果光怪陆离。倒像是……施展那等覆盖一界的大神通时,力道掌控不住泄出了些许余波,或是法术本身出了什么岔子,未能完全消化反噬,将一些‘残渣’、‘污秽’泼溅了出来,沾染了凡尘。”

该说不说,知北游总结得十分到位……

屋内陷入沉寂,唯有灯花偶尔爆开一丝轻响。

杨十三郎凝视着那些案例,仿佛能透过纸背看到那些凡人痛苦扭曲的面容。

知北游的推测与他心中的疑影缓缓重合。

天庭的“净世”,或许并非表面那般完美无缺、算无遗策。

这无处不在的“记忆污染”,便是其华丽袍服上一道隐秘的裂痕,泄露出内里可能存在的混乱与黑暗。

是法术本就邪异,故难以掌控?还是执行之中出了惊天纰漏?抑或……这根本就是“净世”计划中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枯河道附近,便是重灾区之一。”

知北游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官府的告示绝非危言耸听。兄台,那地方如今不仅是荒僻,更透着诡异。你要寻的人若在那里,只怕……唉……”

他未尽之语化为一声叹息。

杨十三郎缓缓卷起那份记录着孝子案例的卷宗,放回桌上。

“多谢。”

杨十三郎再次真诚道谢。

那扭曲记忆的污染,那干涸的河床与歪斜的塔,都与戴芙蓉残片传来的痛苦景象交织在一起,指向同一个不祥之地。

无论那是天庭的失误,还是更深阴谋的显露,他都非去不可。

油灯将他的身影投在身后书架上,拉得细长,随着火光轻轻晃动,一如那些在记忆裂痕中挣扎的残破魂灵。

天光未亮,晨雾稀薄,带着刺骨的寒意。

杨十三郎立于城外荒丘之上,脚下是知北游为他备好的粗布行囊:几张耐存的胡饼,一囊清水,一小瓶药粉,还有一张绘在粗纸上的、标注了“枯河道”与“歪塔”大致方位的地图。

知北游站在他身侧,青衫在晨风中微动,神色复杂。

“此去三百里,皆是荒僻之地,妖魔虽稀,人迹亦罕。更要紧的是那‘记忆污染’……防不胜防。兄台务必谨守灵台,莫要被外邪所乘。”

他顿了顿,自怀中取出一枚用红绳系着的古旧铜钱,递了过来,“此物虽非法宝,却经年受人间烟火愿力浸染,或能稍稍辟易些阴秽杂念,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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