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前,指尖轻抚过石壁上斑驳的苔痕。
那些暗红色的苔藓像是干涸的血迹,指尖触碰的瞬间,竟微微蠕动起来,渗出粘稠的汁液。他迅速缩回手,皮肤上已泛起一片麻痹的刺痛。
"活苔?"
羊蝎大师推了推水晶镜片,镊子夹起一小片样本,"我能确定有毒素。"
"让老夫看看!"
金罗大仙挤上前,药篓子里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他掏出一个青瓷瓶,往苔藓上滴了两滴透明液体,汁液立刻凝固成胶状,"四浒特产'血丝藓',沾上能让人僵直三个时辰。"
七把叉闻言,立刻缩回已经摸上石壁的手:"您老早说啊!"
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七公主一袭红衣踏雾而来,金簪在晨光中流转着灼目的锋芒:"磨蹭什么?再不进去,仙植流的耗子该搬家了。"
"急什么?"
杨苏昭雪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她今日难得穿了件墨绿色的劲装,腰间玉带缀着银铃,每走一步都带着清越的声响,"莽撞闯进去,是想给巨根当花肥?"
两人目光相撞,空气里仿佛迸出火星。
戴芙蓉揉了揉眉心:"抽签决定谁打头阵。"
七公主指尖一挑,金簪在空中划出个"正"字;
杨苏昭雪玉指轻弹,银铃脆响三声。
“我选反面!”
戴芙蓉默默掏出铜钱往地上一抛——正面朝上。
"七公主先请。"
红衣女子得意地扬起下巴,金簪化作三尺青锋,剑锋燃起赤色流火。
七公主正要迈步,七把叉突然"嗷"地一嗓子:"等等!老金你这药靠不靠谱啊?"
众人回头,只见这厮正捏着肿成紫茄子的舌头,含糊不清地嘟囔:"窝的舌头......"
金罗大仙讪笑着晃了晃药瓶:"剂量可能...稍微过了点。"
杨苏昭雪叹气,从袖中取出个玉盒,挖了点莹白药膏弹在七把叉舌头上。
肿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伏龙芝玉髓膏!"金罗眼睛发亮,"能分老夫......"
"不能。"白衣女子干脆利落地合上玉盒。
七公主已踏入秘道。
赤焰照亮幽深的隧道,石壁上的血苔遇火蜷缩,发出"吱吱"的惨叫。
但更深处,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无数根须在黑暗中蠕动。
羊蝎大师蹲下身,用琉璃瓶接住一滴从苔藓中渗出的汁液。
液体在瓶中翻滚,渐渐分离出青红两色。
"和仙植流使用的蛊藤粉同源。"他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我们找对地方了。"
杨十三郎的寒穹玄冰枪流光溢彩……枪刃映出秘道深处一双双突然睁开的、萤火般的绿眼——
那是挂在岩顶的蝙蝠?还是......
"小心头顶!"
七公主的金焰骤然暴涨,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藤蛹。每个蛹里都裹着一具干尸,胸口处插着嫩绿的新芽。
最前方的蛹突然裂开,一具身着仙植流服饰的尸体重重砸在地上。
它机械地抬起头,脖颈处缠绕的红苔组成了一张人脸,嘴角缓缓咧到耳根:
"恭候......多时......"
秘道深处的寒气像刀子般刺入骨髓。
杨十三郎的寒穹玄冰枪在幽暗中泛着冷冽的蓝光,枪锋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细碎的冰晶。
"退后,娘子别太冒进……"
杨十三郎喊住七公主。
他横枪挡在众人身前,枪尖轻点地面。刹那间,一道冰线顺着石缝向前蔓延,所过之处,那些蠢蠢欲动的血苔瞬间冻结,发出细微的"咔咔"声,碎成冰渣。
七公主的金焰在前方开路,火光映照下,秘道尽头的景象逐渐清晰——
一个由血色藤蔓编织的巨大茧室悬挂在洞窟中央,藤蔓如血管般脉动,表面渗出暗红的黏液。
茧室下方,刻满符咒的石台散发着幽幽绿光,像是一张等待献祭的祭坛。
"公输先生该不会变成养料了吧?"七把叉缩了缩脖子。
羊蝎大师的镜片上闪过一串亮光,他耸了耸鼻子:"生命体征微弱,但还存在。"
他指向茧室顶部,"那里有机关活动的痕迹。"
话音刚落,茧室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隙。
一只枯瘦的手伸出,指尖夹着个精巧的铜雀机关。
铜雀翅膀一振,落在杨十三郎枪锋上,雀嘴开合,传出公输沙哑的声音:
"剑破茧心......茉莉汁......"
杨十三郎眸光一沉。
寒穹玄冰铁骤然迸发刺骨寒气,他纵身跃起,枪锋直刺茧室中央。
藤蔓疯狂蠕动,试图缠绕他的手腕,却在触及枪气的瞬间冻结成冰。
"现在!"
羊蝎大师迅速抛出一个琉璃瓶。
瓶身在半空炸裂,淡蓝色的茉莉汁液如雨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