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想去拦她,却被戴芙蓉按住肩膀。两人眼睁睁看着馨兰的嘴角渗出血丝,那双总是含笑的杏眼里此刻布满血丝。
"三、二、一……"
馨兰默数着,突然张开双臂。
村民们惊恐地看见河面上凭空出现九道虚影,个个都是柳烟儿的模样,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冷笑,还有的怀中抱着不同毛色的幼狐。
"狐仙显灵啦!"
不知是谁先喊出声,村民们顿时乱作一团。
老族长手中的桃木剑"当啷"掉在地上,他哆嗦着跪下来不停磕头。
一老一少两个道人异口同声大叫一声,特别刺耳,老的直接吓晕了,少的裤裆一热,尿了一地。
馨兰趁机飞掠到河中央,足尖轻点水面。
就在她即将抓住柳烟儿的瞬间,竹筏下的锁妖钉突然暴起,七根乌黑的铁钉直取她心口!
"小心!"
戴芙蓉的白绫后发先至,在空中织成密网。可还是有一根铁钉穿透阻碍,深深扎进馨兰的右肩。
她闷哼一声,抱着柳烟儿母女横飞十几丈摔在岸边,吐出一大口鲜血。
秋荷急忙上前,却见馨兰的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
"钉上有毒!"
她急忙封住馨兰几处大穴,抬头看见柳烟儿腕间的共生镯正在龟裂,那些裂纹里渗出丝丝黑气。
"反噬......"
馨兰艰难地撑起身子,"她的官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戴芙蓉蹲下身,轻轻掰开柳烟儿紧握的左手。
掌心赫然是一撮火红色的狐毛,上面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更令人心惊的是,小狐阿灼的右前爪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形状竟与柳烟儿掌纹完全吻合。
"血契相生......"戴芙蓉声音发紧,"这孩子用自己的命在续她母亲的命!"
戴芙蓉将小狐阿灼轻轻托在掌心,那团火红色的绒毛在她手中微微颤抖。
幼狐湿漉漉的眼睛里映着星光,竟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她指尖的血迹。
"仙子姐姐,"小狐的声音细若蚊呐,"阿灼不疼......"
戴芙蓉的指尖猛地一颤,母爱泛滥眼眶顿时发热……她别过脸去,却看见馨兰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秋荷正用银针为她逼出锁妖钉的剧毒。
柳烟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共生镯上的裂纹又扩大了几分。
她挣扎着支起身子,颤抖的手指抚上戴芙蓉的衣袖:"仙子......求您......"
戴芙蓉这才注意到,柳烟儿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
她急忙掐诀施了个固魂术,却见柳烟儿摇了摇头:"不必费心了......我只求您......"
她突然呕出一口黑血,"带阿灼去......绯雾谷......"
"绯雾谷?"
秋荷猛地抬头,"那不是魔界禁地吗?"
杨十三郎大富镇买的那张天庭堪舆图上,有这个地名。
柳烟儿艰难地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桃花形状的玉坠:"给他父亲......"
共生镯突然"啪"地碎裂,她的身体瞬间僵直,唯有嘴角还挂着那抹温柔的笑意。
小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挣扎着要扑向柳烟儿。
戴芙蓉急忙将它搂紧,却见幼狐右爪的伤口处渗出一滴晶莹的血珠,在空中凝而不落。
"这是......"
馨兰虚弱地撑起身子,"心头血誓?"
戴芙蓉还未来得及细看,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秋荷脸色骤变:"是天枢院的追魂使!玄镜老道派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戴芙蓉迅速将小狐藏入袖中。
就在追魂使的火把光逼近的刹那,阿灼突然在她袖中蜷成一团,身上的绒毛竟渐渐变成了纯白色。
"它会变色?!"馨兰惊呼。
戴芙蓉突然想起竹简上那句"左足有焰纹",急忙查看小狐的爪子。
果然在右前爪内侧,发现了一个火焰形状的胎记——此刻正在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马蹄声在十丈开外骤然停住。戴芙蓉袖中的小狐突然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轻不可闻。
秋荷迅速抹去地上血迹,馨兰则强撑着站起身,指尖悄悄凝聚最后一丝幻术灵力。
"几位夫人……"
为首的追魂使勒住缰绳,玄铁面具下的声音沉闷如雷,"玄镜真人命属下传令。"
戴芙蓉负手而立,袖中手指轻轻抚着小狐颤抖的脊背:"讲。"
追魂使翻身下马,双手呈上一卷赤红诏书。
诏书展开的刹那,四周草木无风自动,卷轴上浮现出浮动的金字:
"凡与妖通奸者,诛九族;凡私藏妖孽者,同罪;凡——"
后面的文字突然扭曲变形,化作一张狞笑的鬼面。
戴芙蓉心头一凛,这是玄镜真人独创的"噬心咒",分明是要当场验明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