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
\"叮铃——\"
清脆的铜铃声突然响彻荒原。
那串德昭留下的铜铃不知何时出现在阿槐手中,铃声中,钥匙稳稳落入七把叉掌心。
\"这是......\"七把叉瞪大眼睛。钥匙上刻着两个小字:
\"镇魂匙!\"
影子城池开始崩塌,城墙像融化的黑蜡般坍塌。
影子赵光义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啸,身体不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条巨大的黑龙虚影扑向七把叉——
\"咔嚓!\"
钥匙突然自行折断,断口处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光芒中浮现出一幅画面:意气风发的赵匡胤站在幽州城头,在一群道士的护送下,他郑重地将一枚铜钥匙埋入城墙砖缝,钥匙上沾着他的血......
白眉元尊的白眉毛剧烈抖动,\"太祖当年在这做过法,留了后手!\"
黑龙虚影被金光击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它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金光一点点撕碎。
最后时刻,它突然转向杨十三郎,黑洞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右臂的伤口……
虚影彻底消散,荒原上只剩下一座空荡荡的幽州城……满地昏迷的士兵。
……
被膏药糊嘴的李煜仰卧在竹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唯有眉心一点朱砂痣红得刺目——那是金罗大仙用五黑狗狗血混着朱砂点的“锁魂印”。
忽然,他垂在榻边的手指抽搐了一下,指甲“咔”地刮过竹席。
梦魇中一脚踢出……
“哎哟!”
正在榻边打瞌睡的金罗大仙猛地跳起来,捂着屁股直咧嘴,“报复我吗?昏迷了还惦记着踹本大仙呢?”
他凑近去掰李煜眼皮,却见对方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疯狂转动,仿佛正盯着某个看不见的噩梦。
“嘶……魂游太虚啊?”金罗大仙从袖中抖出三枚铜钱,往李煜胸口一按——
铜钱突然竖着悬空旋转,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榻边的烛火“噗”地变成幽绿色,照得李煜睫毛下的阴影里,竟有细小的黑虫在蠕动。
“无比糟糕!你小子是自己不想活了……”
金罗大仙抄起药杵要砸,忽见李煜嘴唇微动,一缕黑烟飘出,凝成半阙《虞美人》:
“雕栏玉砌应犹在……”
墨字悬在空中,每一笔都在滴血。
金罗大仙的药杵僵在半空,他盯着最后那个未写完的“在”字,突然觉得后颈发凉——那根本不是墨迹,分明是无数纠缠在一起的长头发!(天龙打赌是小周后的长头发)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正顺着窗缝爬进来,枝丫的轮廓像极了赵光义扑向小周后的姿势……
“放下吧,小伙子,你这点心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金罗大仙嘴上是这么劝解李煜这个伤心人,但自己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显然已经被李煜触动……
大仙看了一下房门,他知道在他给病人看病的时候,无人敢进来……但还是要确定一下。
“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呢,收起那股戾气,别再要死要活了……只有自己想活,你活下去才有意义,仙途漫漫啊!”
金罗大仙未曾开口,已经老泪纵横……
他坐在李煜榻边的小板凳上,裤脚卷的很高……袖口因为熬药碍事,早被他剪了……
\"李官家,你可知道……\"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烟熏火燎,\"这世上最苦的药,不是黄连,是'记得'。\"
昏迷中的李煜眼皮微颤,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一千四百五十一年前,江南梅雨季,婺州——义乌江边……\"
金罗大仙老脸微红,\"一名江湖郎中在河滩边捡到一个姑娘……\"
药炉上的水汽氤氲,模糊了他的双眼。
\"她穿着嫁衣,泡得发白的手里还攥着半截琵琶弦……\"
金罗大仙突然笑了,皱纹里夹着泪,\"郎中救活她……三天后才知道……\"
李煜的呼吸忽然急促,苍白的唇上裂开一道血痕。
\"她说她叫阿蘅,是城里沈家的丫鬟。\"
金罗大仙从怀里掏出一块褪色的绣帕,他知道李煜还昏迷着,但还是展开了——帕角绣着精致的\"蘅\"字,针脚里还缠着几根青丝。
\"后来……原来她是沈家的小姐,被许给了六十岁的盐商。\"
\"出嫁那天,她抱着母亲留给她的琵琶跳了河。\"
窗外忽然刮进一阵冷风,烛火剧烈摇晃。
\"郎中给她熬了三个月的药。\"
金罗大仙的声音越来越轻,\"她总说等病好了,要给郎中弹完《霓裳》最后一叠。\"
李煜的手指突然抽搐,在竹席上抓出几道痕迹。
\"可有一天...\"
金罗大仙突然掀开自己的衣领,露出锁骨下狰狞的疤痕,\"她爹带着家丁来了。他们说...说一个江湖野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