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突然自行敲响——那是战争爆发后,它第一次发出声音,钟声穿过废墟,穿过新生的田野,穿过重建的城市,像一声悠长的叹息,也像一句无声的承诺。
消息传开后,没有欢呼,只有一种平静的默契。东欧的兵工厂开始生产灵脉修复装置,西欧的魔法阵盘被改造成农业灌溉系统,华夏的道门弟子带着“非杀伤性结界”技术,走遍了非洲的干旱地区。曾经在战场上敌对的修炼者,如今并肩站在灵脉断裂带,用各自的力量催生新芽;曾经用来制导导弹的灵力增幅阵,被安在了偏远山区的学校屋顶,让孩子们能在更浓郁的灵气中成长。
许轩站在议会大楼的窗前,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们。有人穿着绣着符文的工作服,扛着灵能探测仪走向郊外;有人推着装满灵植种子的小车,车身上印着议会的圆环徽章;还有几个孩子,正围着一块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刻着攻击符文的钢板,好奇地用指尖感受上面残留的微弱灵力。
他想起灵气复苏之后的某个冬夜,西伯利亚冻土带的灵脉喷发,拉开了战争的序幕;想起沪市上空的建木断裂,想起西王母退回昆仑墟时的冰冷眼神;想起那些在灵力风暴中消失的面孔,那些在废墟中重建的家园。
“会长,”身后传来敲门声,是议会的书记员,一个来自南美雨林的年轻萨满,“非洲的灵泉修复方案已经通过了,需要您签字。”
许轩转过身,接过那份用灵木纸打印的文件。纸上的字迹还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方案末尾,是五大洲代表的签名,每个签名旁,都画着一个小小的水晶图案。
“告诉他们,”许轩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面,留下一道清气凝聚的痕迹,“下个月,我会亲自过去。”
书记员点头离开后,许轩重新望向窗外。阳光正好,洒在议会大楼前的广场上,广场中央,那座用废墟钢材焊接的雕塑正在阳光下闪烁——雕塑是一只手,掌心托着那块透明水晶,水晶里,五大洲的灵力依旧在静静交融。
蓝星的和平,或许脆弱,或许带着战争的伤痕,但终究在废墟上,长出了新的希望。而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威胁,那些来自天上世界的注视,似乎在这一刻,都暂时被这来之不易的平静,轻轻按下了暂停键。